为不简单。”太子看了看三法司几位主官,却见他们都面带沉思之意,又看了看盛时行:“此事本宫会再细细呈奏父皇,你就只说跟本案相关的便是。”
盛时行被太子骂过多次“多管闲事”,都已经怕了,眼下等的就是他这句,赶快拱手应到:“回殿下,让我们认定那些人不是玄鹰骑的缘故还有一宗,便是尸首。”
“你们发现了尸首?有什么证据?”太子问了一句,盛时行便请令传颜幻和韩老,二人抬着个大包裹上了公堂,顿时一阵硝石混着臭味的怪味散逸开来,上位几人都皱起了眉头,盛时行肃容拱手道:“殿下,列位上官,此案之中,凶手身份是关键之一,然自沙洲关到此路途遥远,尸体不易保存,下官僚属两位仵作只能采用了些非常手段,保留了尸体上能够作为证据的部分,此时在公堂上展示出来,却恐惊了殿下和列位,故而还要先请殿下令。”
太子此时已经知道那包裹里是尸体之类,自然有些膈应,但想到盛时行一贯有分寸,便问了句:“里面是什么?”
盛时行淡然道:“人皮。”
她一言出口,除了太子,上位几人脸都白了,盛时行赶快找补:“自然是凶手的,使团众位的遗体已经着沙洲关好好收殓,准备择日送英灵返京……”
太子看着盛时行一本正经,差点气笑了,心说是谁的根本不重要好吗!但事已至此,只能挥挥手:“打开速速看了,你言简意赅些!”
盛时行这才对着韩老和颜幻一使眼色,二人手脚麻利地打开包裹,三法司几位实在是忍不住,纷纷往后仰了仰,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打开后的包裹并不是恶臭到令人难忍,而且那些皮子上面也没有太多鲜血,已经十分干燥,若非颜色令人毛骨悚然,真有点像缝制衣物的牛皮之类。颜幻又在包裹一角摸了摸,掏出几根大棒骨一样的东西,但太子等人一看就明白,那肯定不能是牛骨。
盛时行看韩老和颜幻已经铺开了证物,赶快一拱手道:“正如殿下所见,因为刚刚说的那缘故,下官从属仵作二人将四个人犯的皮及腿骨单独带入京师,根据验尸时得到的证据,袭击下官一行的其中三人分别为远国人,西域人和大梁江湖人士,而袭击使团的,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标志物,也因为死亡时间较长不好判断是哪国人,但能断定不可能是玄鹰骑。”
太子微微蹙眉:“怎么说?”
盛时行拱手道:“臣请旨让玄鹰骑刘冲校尉等五位将士面见太子殿下,两相对照,殿下一看便知。”
太子点点头准了,刘冲等人便身着各自品秩官服进入公堂,几位勇武精干的边军将士一进屋,众人便觉眼前一亮,盛时行解释道:
“雍州军内多为雍州、冀州一带的子弟,本来就比较高,而玄鹰骑戍守雍宁关,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在择选兵士时,有一套自己的规矩,首先一点就是身高不能低于七尺,即使是军中书记和军医也常常要骑马随军辗转,都是又高又壮,而假冒之徒,经过两位仵作检验,只有六尺半,远不够玄鹰骑的身高,其佐证就是他的腿骨。”
太子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转头看了看刑部尚书,刑部尚书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方法,精明的仵作一看便知,差错不会超过一寸。”
太子闻言微微颔首,盛时行又道:“还有第二宗明证,须得将士们脱去上衣检验,请殿下允准。”
“允了。”太子一挥手,刘冲等五人便麻利地脱掉上半身袍子,首先入目的是他们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太子看到亦是微微动容,盛时行则指着地上的人皮言道:
“还有一条明证,便是此人身上没有玄鹰骑将士都有的东西。”说着她让大家转过身,太子定睛一看,只见刘冲等五人背上都刺着“忠义卫国”四个字,一时愈发感慨。
盛时行又道:“此四字,书于玄鹰军的军规中,无论骑兵还是步军,加入玄鹰骑第一日必要由自己的伍长在平常不易暴露的地方纹上这四字,故而这宗也可证明,杀害使团的那伙人,绝非玄鹰骑,雍宁军。”
太子闻言默然颔首,转头看了看三法司列位上官,他们也俱是颔首称是,太子起身振袖言道:
“如此看来,玄鹰骑和长宁侯确有冤枉,本宫会马上将案件详细禀告圣上,三法司也尽速拿出个章程来,呈圣上御批。”
一时堂上齐声允诺,盛时行与颜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欣喜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