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男子,身形削瘦,眼底落了颗小痣,看起来颇有些弱不禁风。
参考先前见着的那两个女装大佬,叶景行猜测这人也是个穿女装的小倌。
这里的人口味这么奇葩么?
……幸亏没给他换上女装。
叶景行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庆幸。
“公子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那人手里拿着一块木头牌子,微微弯腰,将牌子捧在手心,双手呈上眉头。
姿态十分的低微。
“没有不适。”叶景行疑惑接过,十分警惕。
牌子是小鱼形状的,浅褐色,比手指短点儿,摸上去十分光滑,应当是个储物的法器。
鱼嘴到鱼尾由一根红色的麻绳贯穿,看长度是戴在脖子上的。
叶景行微微蹙眉:“这是……?”
“是沈大人留给您的,说是只有您能打开它。”
“沈大人?”
“就是买下您的那位穿黑色衣服的大人。”
沈喵喵用爪爪拍了拍叶景行的衣服,“咪。”
是他。
叶景行需要灵石,那他只能通过这个法子将灵石给他,灵石也是这黑白花色的后辈“自愿”给的。
……买下他的?
“那他人呢?”叶景行问。
“他有事离开了,说这是信物,等他空闲了再来找您,您现在自由了,随时可以离开。”
什么破信物……
可他妈别来找他了。
“他用多少钱帮我赎身的?”
把钱还清了就行了吧?他可不想再跟这个破地方再有什么瓜葛了。
“这……奴也不太清楚。”
“他是什么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叶景行皱眉。
“他是馆主的好友,奴就是个卖身子的。”这些话馆主先前都交代好了。
馆主……那个脑子有点毛病的男人?
话刚说完,那只奶牛猫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粉衣见状愣了一下,收到识海里传来的一句慵懒的“抱我起来”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它抱了起来。
猫的海拔太低了,抱起来视野便好上许多。
沈七曜瞅它一眼,打了个哈欠,小尾巴轻轻扫了一下。
这个后辈态度还算不错,这回……他就不跟小孩子计较了。
妖兽之间的血脉压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即使沈七曜本体被封在死城之下,小黑猫只不过是个幻形,但也足够将这只修为达到九阶的奶牛猫压制得死死的了。
叶景行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
馆主的好友……原来是一伙的,他当是什么“天降正义”,这还还个屁的钱。
就在这时,粉色衣服突然从袖口掏出一个玉瓶子,隔着帕子抬起叶景行的右手,将里面的药水倒了些上去,再用帕子一擦,上面的图案就消失了。
“阿绛应该和公子说过这个图案的来历了,这种图案一般人是去不掉的,得用特质的药水才行。”
盯着手背上的图案渐渐消失,叶景行的心情十分复杂。
“还望公子不要介怀,珍馐馆虽然行的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还留有一丝余地不是?上了贼船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粉色衣服说话十分温柔,听得叶景行心也跟着平静了些。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小倌馆,但是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小倌馆,他这会儿估计已经掳上贼船,哭都没地方哭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没了标记,海贼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了吧?”叶景行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了。
粉色衣服的目光落到叶景行的脖颈下方,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沈公子还给您留了个东西。”
“什么?”
粉色衣服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叶景行顺势扒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十分好看的一截锁骨,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字符,字是篆刻体,淡淡的鎏金,他扒拉着看了好久才认出这是个“沈”字。
“喵。”沈七曜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天晓得他已经多少年没拿过笔了。
叶景行:“……”
叶景行:“这是什么?”
“珍馐的记号,海贼不会再对您做什么了。”
叶景行:“……”
叶景行将衣领重新扎好,心情十分复杂。
奶牛猫见状尾巴轻扫。
放他走吧,省得夜长梦多。
粉色衣服没再多言,往门口跨了一步,“请跟我来。”
俩人通过一条暗道,一路走到后门,入眼是一片青石板路,看不到尽头,应当是有个阵法在的。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便是了。”
瞅了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叶景行对粉衣服点点头,想了想,还是道了声:“多谢。”
粉色衣服闻言朝他勾起一抹微笑,只是这笑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脂粉味。
叶景行突然想起昏迷前馆主的那句话,问:“你们是合欢宗的人吗?”
粉衣愣了一下,点点头:“是的。”
叶景行是知道合欢宗的,毕竟这个门派实在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靠双修获得修为,实在是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