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晚上的风很凉,沈七曜抱着喝醉后乖得像只小白兔的叶景行径直走回了屋内。
刚坐上。床,叶景行突然想起什么,鼻头微皱,眼神在地上四处乱找。
“怎么了?”沈七曜问。
叶景行对上他的眸子,长睫轻扇,“玄玄……”
小猫不见了。
沈七曜抿了抿唇,终是没能压制住嘴角的弧度,声音带笑道:“它在衔蝉那里,和小奶牛呆在一起……被照顾的很好,不用担心。”
叶景行这才点点头,像是终于放下了心。
就当沈七曜准备转身去给他倒些热水擦擦脸的时候,叶景行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感受到这道轻飘飘的阻力,沈七曜十分耐心地转回身子,微微弯下腰,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虽然喝了酒,但叶景行的脸颊却凉冰冰的,像是在抚摸一块质地上乘的漂亮羊脂玉。
“怎么了?”沈七曜每次开口两边微尖的虎牙都会泄露些许,看上去又痞又坏,像只欺负小白兔的大灰狼。
叶景行紧了紧攥着衣服的手,死死盯着这双金色的兽瞳,像是在酝酿些什么情绪。
在沈七曜温柔的注视下,这双漂亮的狐狸眼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角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沈七曜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慌张,下意识想要揩去这些还未溢出的泪水,却又怕力道太重、动作太粗鲁,仅仅只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脸颊的皮肤,没敢触碰这双漂亮脆弱的眼睛。
“怎么了?”沈七曜拿出往常叶景行哄小猫的语气来哄叶景行。
叶景行十分委屈地眨了眨眼睛,几滴眼泪顺着脸颊落到沈七曜的手上,声音也很委屈:“你为什么不送我羽毛?”
他一直记着这事儿,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十分坦诚地问出了口。
……羽毛?
什么羽毛?
沈七曜更懵了,手指下意识轻轻撵了撵方才落下的泪水。
难道说叶景行知道他就是叶玄玄了?
毕竟小猫刚才生出新羽……
不然叶景行也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谈起“羽毛”。
可是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知道了啊……
思索片刻,沈七曜突然直起身子,手指随意捏了个诀,身后瞬间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翅膀,翅膀微微煽动,连带着不远处矗着的烛火倏地抖了一下。
只见他单膝跪在叶景行的身前,一双翅膀微微张开,将两个人虚虚裹在了一起。
“想要哪根羽毛,都送给你。”
叶景行像是被他这番动作给吓到了,足足愣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想要几根都可以。”沈七曜补充道。
叶景行听罢手指微微交缠,终是没忍住摸了摸上面的羽毛,与想象中一般锋利,与小崽子新羽的柔软触感完全不一样。
鬼使神差地,叶景行竟觉得沈七曜与小崽子很像,眼睛像,翅膀也像,只是他的脑子这会儿被酒精完全侵蚀占据,这一念头仅仅只是闪过一瞬便消失了。
沈七曜十分耐心地望着因为喝醉了导致动作变得慢吞吞的小美人,一点儿也不着急,恨不得时间一直停止在这一瞬间才好。
终于,叶景行指了指最外边的一根羽毛,也是最大、最坚硬的那根,眼睛微弯起,像个即将得到什么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些许飘飘然的愉悦:“这个。”
沈七曜笑着说好,一步步引导:“拔下来。”
“不疼吗?”叶景行却没有听他的,手指在那片羽毛上轻轻抚摸,舍不得将它给拔下来。
“疼,”沈七曜没有说谎,“但是能让我记很久很久。”
飞羽上的每根羽毛都很重要,若不是外界因素影响是不会自己掉下来的,直接拔下来会很疼。
他以前到处找人打架的时候就被揪下来过几根羽毛,虽然与他打架的人被他杀掉了,但被揪羽毛的痛属实让他没忍住拧了拧眉。
但如果是叶景行给的……痛他都觉得温柔。
就像叶景行锁骨处的那枚“沈”字印章一样,他也希望叶景行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属于他的痕迹。
叶景行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终于还是将手给缩了回去,没有动那根羽毛,只见他低头摁了摁自己的手心,慢吞吞道:“听说鸟修都会将自己的羽毛赠予心爱的人,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我也不希望心爱的人受伤,就不要了。”
喜欢是占有,爱是包容。
他不想让沈七曜受伤。
沈七曜又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叶景行的那句“鸟修”还是因为叶景行的这句“心爱的人”。
叶景行好像误会他是鸟修了。
叶景行好像与他表白了。
……
沈七曜心底的小猫挠啊挠,痒的不得了,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