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生起惶恐,这里只有四个人,向着她的小郡主仍在昏迷,自己不会武功,毫无抵抗能力,所以她只能狡辩到底。
在这担忧中,她竟然忽略了沈念话中的纰漏,那么隐秘的事,沈念又怎么会轻易看到她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她亦是忘记了传给那浮香铺子老板的话并非风平浪静。
沈念看着楚随玉慢慢被撕开的伪装,不由地笑了出来,这个奸细自然不会知道,那脂粉铺子还开张的时候,她还没来这北陈城呢!
她跟踪过楚随玉的侍女,看到那旧衣服被送到那些穷苦妇人的手中,时间太短,她分辨不出那些流落街头的妇人中,究竟会不会是传递消息的奸细,只好粗鲁出手,悄无声息地迷晕了不知情的侍女,通过周宁儿说的方法,赫然在那衣物上显现出了风平浪静这四个字。
她不知道楚随玉跟那消失了的脂粉铺子是不是也传的风平浪静,她便只能先把奸细这个帽子扣上去。
幸而现在楚随玉一时被镇住了,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她真的误打误撞地猜中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姚氏仍旧是不敢相信。
“妹妹你怎么能听这来历不明的人胡说?北陈城中的妇人,哪个没去那家铺子买过脂粉。你相信我,切不可被她离间了你我二人的感情呜呜......”楚随玉一边说着,眼睛通红,泪水欲落不落。
“呸!你我之间有什么感情?用得着离间吗?”姚氏虽然不敢相信奸细之类的话,她眼中楚随玉这瘦弱的身板哪里能当得起奸细这个大任,可楚爱装这般说起姐妹情谊,却是让她浑身泛起了不适,火从心起。
“楚娘娘还想要狡辩?就当你和那掌柜毫无联系,一切都是巧合,可我刚刚凑近了给你脱衣服的时候仔细瞧了瞧你的手臂。”
姚氏听到后下意识用手握住了手臂上印有纹身的那处,又在沈念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尴尬地放下了手。
“你每次侍奉王爷的时候,是一直穿着衣服?又或者是吹了蜡烛?这么明目张胆,是觉得王爷不认识那个纹身?”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知道的!不,你,你分明是在瞎猜,是污蔑!”短短一句话的功夫,沈念将楚随玉从害怕到强装镇定的变化悉数收于眼中。
“是不是污蔑,等回到府中,让王爷亲眼看一看?你觉得没人知道那纹身的含义,可偏偏我就知道了,你可以赌一把,赌王爷根本不知道那是夜庭卫核心暗卫的标志。”
最后那一句话落地铿锵有力,楚随玉心头一震,跌落在了地上。
沈念转向姚氏,“娘娘以为那香铺的老板真就是□□熏心?他敢和你搞一起纯粹是为了遮掩府中真正的奸细。”
“那掌柜突然不愿意再接见娘娘,娘娘只好去找了别人,也是因为楚娘娘的吩咐,让王爷误以为那掌柜是想保护娘娘,实际上他想保护得是另有其人!他们联合起来,一直做戏给王府看呢!”
“楚娘娘入府之前就是奸细,入府后,装得柔弱,除了处心积虑接近郡主之外,更是想出了歹毒的办法把奸细的身份嫁祸给姚娘娘。”
“王爷王妃为什么在对娘娘和那和尚的事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依然放过了娘娘?那是娘娘误打误撞,虽然证明了自己放荡,可也在王爷面前洗清了奸细的陷害!”
几番话下来,那姚氏脸色变得煞白,小女贼信誓旦旦,虽然只是嘴上的功夫,可她知道,这人没必要骗自己。
耳边继续传来沈念的话,“娘娘应该心里清楚,自己虽然是陛下赐给王爷的,可根本不是什么奸细,王爷虽宠幸过娘娘,生下阿宝后,便再也不肯碰娘娘了!”
“娘娘难道不委屈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奸细!可娘娘不知道,这王府中的奸细另有其人,那人还表面装得无辜,一副被娘娘欺负惨了的样子,实则娘娘才是被欺负,被陷害的倒霉鬼!”
“你一直在胡说些什么?姚妹妹,你别信她的?”楚随玉来到姚氏身前,拉着她的手,坚持为自己辩解。
“她救了我两次,我为什么不相信她,要相信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每次你表演几句话,哭一下,我就被王爷和王妃责罚了,如今你让我相信你,我呸!谁跟你是姐妹!”
“我跪下来求你,你相信我,你不要听那来历不明之人胡诌。”有人一脸委屈,竟然真的跪了下来,哀求另一个女人能相信她。
“你是不是奸细我没办法确定,我会把她说的话告诉王爷,你要真是被冤枉的,想必王府也会还你清白。更何况,王爷向来对你宠爱有加,你等到王爷派人找过来就行。”终究是被这一跪弄得心软,姚氏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一旁的沈念看着这出好戏,唇角扯了一扯,笑容若有似无,心中疑惑眼前这奸细只能想出靠着泪水和下跪来博同情的招数?不应该啊?
她没闲心看这恶心的戏码,便转身去看了看李瑾毓的状况,小郡主的呼吸越来越平稳,脉相亦是缓和了不少,沈念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