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到初夏的时候,范老师就会当母亲了吧?
她那样的人,一定能当好。
闫肃最近有点闪躲杨今予,连神经大条的陈兴都感觉出来了。
陈兴是校篮球队的,常常被拉走突击训练,历史课代表的工作就会暂时交给闫肃代劳一下。
而每次陈兴说“就剩杨今予没收”时,闫肃便好像有做不完的题似的,忙碌中抽声回一句:“让小天儿催一下。”
次数多了,陈兴疑惑地起了八卦的心,大胆问道:“大班长,你怕杨今予啊?”
闫肃搁下笔,递了一记平静的眼神,淡淡的,但陈兴莫名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开玩笑的嘛。”他哈哈一声,脚底开溜。
事后陈兴跟曹知知嘟囔,说闫肃不对劲。偏又不收音量,叫耳力颇好的杨今予听了去。
杨今予侧目瞥向曹知知,心虚的小姑娘头埋得更低了。
有鬼。
讲台上,李巫婆又在叽里呱啦讲着化学天书。
什么氢氧,什么符号,杨今予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心里已经对之前范老师提出的文理科有了初步的定论——
谁选理科谁傻逼。
曹知知显然也听不进去,她假模假样做了一会儿笔记,又开始在化学符号里面填色了。
后半节课,李巫婆分配了做题任务,教室里安静下来,入耳尽是沙沙声。
曹知知左右观望了一下,李巫婆坐在讲台喝水,她贼眉鼠脑摸出了她的棋盘本
突然,一只骨感纤长的手按住了本子!
曹知知拽了两下,震惊地抬头看杨今予。
施力的缘故,杨今予圆润的指甲盖泛着白晕,凹陷下去的指节牢牢扣住了局面。
曹知知半是诧异半是紧张,小声道:“同桌你干嘛?”
杨今予歪了一下头。
意味十分明显。
“你不能看!”曹知知急了。
一个猛劲儿拉了回去,却没控制好力道,砰一声,麻骨磕在了桌角。
“嘶——”
曹知知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噙了泪花。
李巫婆放下了水杯,面带愠色:“曹知知!”
巫婆推推眼镜,从讲台上下来,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
李巫婆指头反扣,在他们桌面敲了几下:“俩月就期末了,该高二了,长点心吧曹知知!!!还玩,还玩!”
“杨今予,还有你,成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用不用我给你递个枕头?”
李巫婆转了个身,拍拍手:“大家先停一下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给你们重新排座位。看看他俩,成天不学习比着玩,1班能进步吗?1班平均分能上去吗?我听说班里不少不满意调座位的,来我看看都谁不满意,我看不满意的都是不想好好学习的!要是成天像这样,坐一块不互相监督,还捣乱课堂纪律,你们迟早玩完。”
说完,又转头看向曹知知和杨今予:“我不是为你们好吗?说到底我只是个代理班主任,这苦差事谁愿意揽?也是为你们范老师负责!你们对得起范老师吗?对得起你们自己吗?”
又来
不等她赶人,曹知知和杨今予便一言不发站了起来,拿上东西滚出了教室。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保有着梅开二度的默契。
这次室外温度已经不太冷了,杨今予的校服拉链半耷半敞着,没规没矩露了一大片脖子。
估计叫瓜瓢看见,又得说他。
曹知知自觉心虚,双手背后不敢与他对视。
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拿来。”
“不是,真没什么,同桌你不能看,那是我的日记,我个人隐私。”曹知知狡辩道。
“是吗?”杨今予直勾勾凝视她,笃定道:“里面写我什么了?”
曹知知不自觉贴着墙挪了一步,蹭了蹭鼻子,另一只手还在背后死死攥着。
“行,知道了。”杨今予了然,点点头,把手收了回去。
啊?知道什么了?曹知知惊恐。
“你别乱猜啊,没有的事。”曹知知蚊子哼哼似的,试图将不受控制的发展找补回来一点。
但显然无济于事了。
课后曹知知赎罪似的去帮杨今予打水,杨今予不理她,在课桌上摆出一本五线谱默看。
恰谢天找过来说音乐节的事,见他手里的谱子,站后面默默盯了一会,突然出声:“诶,好听!”
杨今予闻声,眼皮轻掀:“视唱基本功不错。”
谢天挠着脑袋坐到了曹知知座位上,又凑近了看,边看边哼出声来。
哼完第四个八拍,他瞳光大放异彩:“真好听诶,你写的?”
杨今予嗯了一声,让他继续往后看,看能不能发现不和谐的地方。
果然到b段进唱,谢天哼着哼着,不出声了。
他古怪地看了杨今予一下。
“直说。”杨今予道。
谢天握拳,在嘴唇上轻磕了两下,斟酌着用词:“应该不是同一个时间段写的吧?希望感到这里戛然而止,跟前面调性有点割裂啊,感觉是有点随意?”
谢天没长一张得罪人的嘴,他答得很轻飘。与其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