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清的手缓缓挪到胸口,捂着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摇着头,小声的说:“我可能……可能……还不够勇敢。”
平日里逛超市的日常和现在这样人声鼎沸的活动现场,是有很大区别的,密集的人群让她手心的汗一茬茬往外冒,那些不安和恐惧牵扯着她敏感的神经,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可是她都答应他了,如果她临阵脱逃,他一定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
她无法克服心里对热闹场景的恐慌,又愧对他的期待。想到这些,她左右为难了起来,不停的用食指缠着裙子上的棉布系带,哑着嗓子说:
“抱歉……”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眼圈已经先一步红了起来。
“又道歉?”那人耐心十足的嗓音打断了她心里的愧疚和胡思乱想,“不必向我道歉,你答应来看宣传,首先是你想挑战自己,其次才是因为我。”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不要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活着。
树立起要积极活着的目的前,要把自己放在首位。
努力过后,她明白自己还不够勇敢,还没办法融进那样热闹的人群里,那么就不要勉强。
宋如清还不怎么能明白他话里的那些意思,但她知道了,他并没有责怪她临阵脱逃的懦弱个性,更没有不高兴。
看到他从屋子里搬走一把椅子,宋如清不晓得他准备做什么,目光随着他的身影呆呆看过去,直到他把椅子放到走廊尽头,朝她勾了勾手指,她才亦步亦趋的往他那边走:
“需要我做什么吗?”
贺池抬了抬下巴,眸光虚指了一下:“这是宋如清小朋友的专属vip座。”
这人把她当成小朋友看待的时候,眼神和目光会在无意识中变得温柔缱绻。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的意思是允许她坐在这里看完整场宣传活动。
她把挎包挂在身后的靠椅上,坐上去的时候将椅子往前挪了一些,这里视线绝佳,能把活动场地的风景尽收眼底。
好在她眼睛不近视,这样的距离也能看到台上。
“谢谢池哥。”
她把背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把脚从栏杆里穿过去后不自觉的晃了起来。
看到她把手扶在栏杆上,目不转睛盯着操场看的样子,贺池想起自己刚刚对她的称呼,笑了笑。
这不就是幼儿园小朋友观看演出的模样吗?
临走时,他抹了一把她的后脑勺:“乖乖呆这里,你池哥我可是有个人节目的。”
宋如清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竟然有个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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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贺池特意和周时熠交代过,说如果看到宋如清进来,就盯紧点,避免被人撞到引起应激反应。
可周时熠围着场地绕了两圈,连宋如清的半个影子都没见到。好不容易等到贺池从楼上下来,他才小跑过去:“贺队,你看到宋妹妹了吗?”
贺池抬起下巴朝身后指了指,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宋如清坐在二楼走廊尽头,往他们这边看,他小心翼翼的朝她挥了个手,问贺池:
“贺队,你怎么把她安排在哪了,vip座啊。”
“总比坐在小房间里看我们强的多。”贺池从纸箱里翻出一瓶水丢给他,使唤道,“去,给你宋妹妹送瓶水。”
周时熠立刻啧了一声,不情愿都写在脸上,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贺队,我还有事……贺队,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去还不行嘛。”
他不得不在贺池严肃的目光中接过那瓶水,抿着嘴嘀嘀咕咕的吐槽:“你怎么不自己去,人是你邀请来的。”
“你那么害怕她,这是个训练的好机会。”
“我害怕她是因为……”总不能和贺队长这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说自己的心理阴影吧,“反正你别想撮合我们处对象。”
贺池:“……”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的事情了,你还想这事?人家小姑娘还没毕业。”贺池拜托朋友翻过她的个人资料,她的学籍状态是休学中,应该是被抑郁症影响到,不得不申请休学的。
贺池看到周时熠满意的离开,想了想又把他唤回来,从兜里摸出一张钱:“再去便利店给她买点零食。”
谁能想到平日里五大三粗的贺队长,做起照顾女生的事情来能那么细心。
周时熠腆着个笑脸,贱兮兮的:“贺队,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细心点?”
“人家是小女生,你呢……”贺池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时熠从那个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鄙视。
打扰了,是他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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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清来的太早,她在走廊上坐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宣传活动正式开始。早先在楼上遇到的那位中年男人是他们队的指导员,上台以后,他开始了长达十五分钟的个人演讲。
这让她想起以前她去实习的日子,她在听院长讲话的时候打了瞌睡,回头就被老师骂了一顿。
她觉得有趣,原来单位领导在演讲的时候,都是话唠子。
对于这些长篇大论,她一向是没有什么耐心的,就在他的脑子里冒出要不要拿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