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间时分,青丝领着一大群铁束卫浩浩荡荡再次闯入了沈府,而这次带头的是张遂。张遂面色凝重,吩咐手下去请莫夭到前厅。
李妈妈见摆这么大的架势本要发火,可见是张先生亲自过来的也就哑了火,只是吩咐奴仆悉数聚集到前厅以防万一,奴仆们也甚是懂规矩的安静待在外圈,可见他在民间一带有着极好的名声。
莫夭到达的时候,现场的氛围格外压抑低沉,芹钗奇怪于青丝怎么会和铁束卫在一道,她扶着小姐坐在侧边的位置,试图用眼神示意青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馈。
张遂端坐在主位,饶有深意地凝视着莫夭。
“本官接到控告,说沈三小姐乃是昨日崇光门刺杀事件的主谋,沈三小姐可有所诉?”
莫夭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起本官二字,原还以为他并不屑于这官场浮沉,原来这是看她下菜呢。
“胡说八道!哪个人胡乱攀扯,让他出来对质!”
芹钗听了这指控,怒火被顷刻点燃,扬言要与那举报之人好好说道说道。
青丝缓缓从人群中站出来,来到中空位置。芹钗被她意外之外的举动愣了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并没有胡说。”青丝抬眼看向莫夭。
虽然昨日小姐已经都交代清楚了,怎么说才有利于他们双方。可她还是害怕,若是失败了,她怎么对得起小姐这般的付出。于是强忍着悲伤的情绪,默默朝着她的方向跪下。
莫夭暗自叹气,这丫头总是这样,到底还是承了她这三跪之礼。
青丝再抬头时,眼神明显坚定了不少。
“我与眷年哥本不过是寻常谋生人,手无缚鸡之力,心无鸿鹄之志,可自从遇见沈三小姐一切都变了。沈小姐总是有意无意与我们亲近,表面温良恭俭,实则尽是算计。”
“青丝姐姐……你……”青丝这话说的实在过分,芹钗满是不可置信。
“在我们成亲的那日,她便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山匪来袭,眷年哥临时派出剿匪,而独留我在家中。她故作好心将我带回沈府,其实是想用我来控制住眷年哥。”
“这一切你又是从何时得知的?”张遂对青丝的人品还是足够相信的,只是这一出实在稀奇的很。
“就在昨日,大街之上她拦着我,不让我与眷年哥见面,怕暴露了她的计划。还私藏了一名黑衣匪徒在府上,将我和另一位婢女支开,自己单独与那匪徒交涉,如今尸身就藏在后院的一处杂物房,还没来得及处置。”
张遂挥手使唤一名铁束卫去查证。
“莫青丝,你不要胡乱攀扯,我们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没数吗?大街上我们怕你有危险才拉着你,怎么反倒成了阻止你了?还有那个匪徒,谁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你也能扯进来?”
芹钗血脉扩张便也直呼大名顾不上什么礼数,只一心为护莫夭。
“小姐看都不看便知道那匪徒藏在何处,若不是提前计划好,如何得知?”
“你……”芹钗还想在辩几句,被莫夭拦下。
去查的铁束卫来报,的确在后院发现一具尸体,引起周遭一片哗然。
“既然对质无果,还是请沈三小姐随我去一趟大理寺吧。”
“慢着。”柳氏从外头匆匆赶来,许久不见她苍白了许多。“张大人这是要带小女去哪里?”
“夫人不必紧张,此处人多口杂,我只是带着小姐到大理寺询问一番,并不会伤她。”
“那也不行。世家小姐最是重名声,小女这样被带走,日后怎么说得清楚。”柳氏的意思是明确阻止,她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此前的那个旧香囊。“这是化叶师太给我的信物,大人拿着这信物可去请示陛下,看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张遂没有接,“夫人又何必为难,我并不会伤害小姐。”
他很着急非常急。可陈眷年却死咬不放将所有事情揽在身上,他没有任何途径可以网开一面,他也实在不想再造成任何的杀戮来加剧天谴,或许莫夭真能让他开口。
“我随你去。”
“小姐……不行不行不行……”
芹钗双手环抱着莫夭哭的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她不想让小姐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苦,她们家小姐那般娇弱。万一出什么事,她要怎么办。
“乖,守着家。”莫夭摸着她的发丝安慰,细声细语让她宽心,扭头看了一眼原地皱眉的柳氏,“劳母亲费心。”
“你这孩子……”
柳氏苦命,好好的日子过成这般,孩子们一个一个地都飞远了,可还会记得这里有个家。
“母亲以后都在家,守着家,等你们回来。”
莫夭温顺点头随着铁束卫而去。张遂单独安排与莫夭一辆车,两人对视数眼均未发一言,与莫夭不同的是,张遂明显带着情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