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关切,毕竟在她看来,这真是她自找的。但也不代表将军府的人可以任人欺凌。
吉美瑾面上依然平静带笑,“我方才在外面听了一二,蔡大小姐觉得我家小姑子故意破你茶水的依据,便是她拿棋子时伸直手指,因此扫落茶杯。”
蔡柔一脸冷笑,“正是!”
说着把旗盒与茶杯再次摆上,两者中间确实隔着一掌距离,若厉琳拳着手的确不会碰到茶杯。
吉美瑾问:“下围棋,对手势有要求吗?”
蔡柔还未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的昌宁郡主忽然道:“吉夫人出身低微,想必没怎么接触过围棋,不过不要紧,但我这里有个人乃是个中好手,不如由他来解说一二如何?”
吉美瑾对上她傲然挑衅的笑,又看了眼她身后默不作声的贺安澜,唇角微勾,“虽从未听过出身低微的人没有资格碰围棋的说法,不过既然郡主想要好为人师,那自然不能不给郡主这个面子。”
昌宁郡主脸上的笑意一滞,冷冷看她一眼,复又笑了,往后抬抬手,“来,安澜,说起来你与这位吉夫人也算旧识,由你来告诉她怎么拿棋子是最合适不过的。”
贺安澜沉默一礼,走上前,拇指食指一同拿出一枚棋子,然后中指向前拇指退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棋子,‘啪’地一声,棋子落在棋盘上。
整个过程余下手指自然蜷缩,的确没有伸展开。
贺安澜做完示范再次退回去,其他人见此不由嗤笑,昌宁郡主抬着下巴看吉美瑾,“吉夫人看清楚了吗?围棋该如何拿子应该知道了吧?”
吉美瑾点头,“多谢昌宁郡主的仆从,真是看得一清二楚。”
贺安澜脸色又白了一瞬,昌宁郡主冷哼一声,却并未开口解释,周围有几家公子嘿嘿耻笑,贺安澜犹如没有魂魄的木头人一般毫无动静。
吉美瑾余光撇过,兀自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拿起棋子,并未加入中指,余下三指自然伸展,出来的时候果然碰到了一旁的茶杯,随后落子在棋盘上。
蔡柔讥讽道:“你自己都试出来了,可见厉琳就是故意的。”
厉琳脸色微变,带着惊疑的目光落在吉美瑾身上。
吉美瑾拍了拍手,“约定俗成里,棋子该如郡主仆从所示意那般拿法,可好似也没写入律法吧?”
蔡柔眉间皱起,“你这是狡辩!”
吉美瑾道:“蔡大小姐,我是在与你讲道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律法里有写围棋该怎么拿吗?我就用拇指和食指拿,犯了法吗?若是犯了法,怎么没有官兵来抓我?”
“你——你这是胡言乱语!”
蔡柔气得不知拿什么来辩驳,毕竟就如吉美瑾所说,三指拿棋子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人们大多遵循,可也没有硬性规定说不能用其他指法,更不用说写入律法,那也太过荒诞。
因此,她之前说厉琳是故意撒泼茶水也就站不住脚,毕竟谁能说厉琳用两指拿棋子是不行的?
其实吉美瑾在这里算是偷换概念,本来应该争论的是厉琳到底是不是故意打泼茶水,但吉美瑾把重点转移到厉琳拿棋子的手法的正确与否。
一时围观众人也不免讨论,到底该三指拿棋还是随行自在?
当然也有人理性而清醒,然而这件事与他们无关,又何必插手,在一旁看看热闹不是更好,倒是这位传说中出身低微的大将军夫人有些意思。
嗡嗡议论声中,再次响起吉美瑾的声音,“既然,没有哪条律法说明我小姑子拿棋的手法不能用,也就不能证明她是故意扫落茶杯,但这件事毕竟是她无意造成,我们也承担损毁蔡大小姐衣衫的责任,不知蔡大小姐是想要赔件新的?还是清洗干净?”
清清淡淡几句话,便给这件事定了性。
蔡柔哪里愿意,下意识看向昌宁郡主,后者一脸嘲讽正要开口,吉美瑾在两人之间犹疑扫视着道:“怎么?这件事蔡大小姐自己做不了主?须得昌宁郡主发话?难道……蔡大小姐也如这位贺公子一般,成了昌宁郡主的仆从?亦或者家臣?”
“呀……”吉美瑾一手按唇,做作的惊呼一声,一脸诧异的模样,“这件事……蔡伯知道吗?东昌王知道吗?”
其实小辈之间凝成圈子,里面身份地位高的人当头头都是很常见的事,可吉美瑾偏要扯到蔡伯和东昌王身上。
毕竟,一个可是领着实权的将领,一个是当今的兄弟。说是小辈之间的玩闹,可后面的长辈们是不是真的私底下有些勾连,谁又说得清?所以,这种猜疑是要命的。
有些人还有些莫名其妙,昌宁郡主却脸色骤变,懒散瞬间消失,坐直身体冷厉地看向吉美瑾,警告道:“吉夫人,你关切厉二小姐是应该,但有些话却是不能胡说,小心祸从口出!”
吉美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郡主放心,我哪里会出去乱说,只是蔡大小姐的行为着实让人误会,谁能想到她连自己的一件衣裳都不能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