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白皙,额前耷拉着一排弯成弧度的刘海,眼神跟着手里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虽然穿的是军中的不那么华贵的衣服,但是看着,似乎更让人心动了。
高门贵府的闺阁姑娘啊,锦衣玉食,千恩万宠里养出来的,亭亭玉立,但也不骄不躁。
王宝钏帮他修补着破损的袖口,还絮絮叨叨的解释,“你这种呢,是最普通的布料了,真的是特别好缝补的,只可惜军营条件简陋,我手边没有什么甚好的工具,若不然肯定可以给你缝补得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甚至还可以秀个简单的花样来遮掩,看……好了吧……”
她扯了扯缝补好的袖口,得意洋洋的展示给他看,抬头看见他正看着自己出神。
王宝钏抬手猛然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傻了啊!”,薛让回过神来,连连退后了一步,眼神心虚的都回避了,“多谢三小姐,有劳了,也已深了,我送三小姐回营吧”
“不用了,不用了,这军营我都很熟了,不会有危险的,你早点休息”
王宝钏蹦跳着走了,薛让却转过身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了那枝触手生温的暖玉枝簪子,看着看着眼神都渐渐模糊了,薛让啊薛让,你拿什么去和皇族大殿相争,不可再生此念了。
回到营帐的王宝钏,坐在桌前,捧着脸,笑得停不下来。
她多活了一辈子,太知道那个清正的木头方才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了。
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说罢了,等他看到了薛平贵和代战,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也会知道薛平贵的真面目的,然后凯旋回京,爹爹自会替我们做主的,嘿嘿嘿!
不过,他父亲新丧,他是不是还得守孝礼啊,嗯……这是肯定要的,但是本小姐不着急。
同西凉开战应该也没有几日了,军中连最普通的士兵都有铠甲,就只有他没有,不如我给他做一副甲胄吧,若不然以后上了战场多危险啊,那……要怎么拿到他穿的尺寸呢?
直接去找他量,不行不行,这样不太好,我毕竟还是相府三小姐,这样明目张胆会被人议论的。
看二姐夫身形好像与他相似,不如,去量二姐夫的尺寸,假装是做给二姐夫的,以后,再寻个旁的理由,说我二姐夫铠甲多,用不上,送给他好了,嘿嘿嘿!就这样干!
想到二姐夫,她二姐夫的声音就在帐子外面响起了,“宝钏,睡了吗?你二姐姐送了封家书来,我给你送来”
“还没有呢,二姐夫,你进来吧,没事”
魏虎掀帐而入,将家书放在了她案前,“宝钏,我看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你一闺阁女子,长久待在军营之中,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你二姐姐都骂了我好几次了,哎……你干什么啊……”
王宝钏才没有心思听他说什么,那了根尺绳,就在他身上比比画画的。
“你要给我裁制军衣吗?不用费这个劲儿,你二姐姐什么东西都给我带了,我什么都不缺,你若是真的闲来无事,我就派人送你回府里去,这战场之上,刀枪剑戟的,万一伤了碰了……”
“二姐夫,你别说了,我早说了我不回去了,我好不容易才来的……”王宝钏堵住了他的嘴,继续进行这手里的动作,“还有你别动了,你先让我量一量”
“我说了,我不缺什么衣袍了……”
“谁说是做给你的了”
“不是,你量我的尺寸,不是做给我的,是做给谁的啊?”这话倒是引起了魏虎的好奇之心了,“你不对劲啊,宝钏,从前这些活儿你可是碰都不碰一下的,还能有谁让你亲自动手啊?”
“我……我……和你有关系吗?我就不告诉你!”王宝钏瞥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个薛让啊?”
“是又怎么样了啊,人家替你打了胜仗了,连一件铠甲都没有,上了战场怎么办啊?”
“军中那么多甲胄,随便寻一身不就好了”
“那……那万一不合身呢?”
“我那里还有好几身,还有崭新的,我赠与他”
“那……那怎么能行,那能一样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魏虎心知肚明的笑着,也不准备逗她了。
“你……不许说!猜到了也不许说!”
“好,我不说……”魏虎憋着笑,“薛兄此人……可托,无妨”
“报——”门外传来兵士的声音,因是天黑,又是三小姐的帐子,所以并没有进来,魏虎同王宝钏一同出去的,只听得兵士禀报道,“启禀魏帅,我军探子探知,沙杨城发现西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