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席,把席盛和苏雨的婚礼定下了。然而作为当事人,席盛居然一无所知!多么荒谬!他当场就要发作,席母用恳切的目光望着他……
苏雨、苏父苏母以及一大波老总走干净之后,席盛才缓慢地站起身来,眼中泪光闪动。
“你们都骗我!”
“你醉了。”席父淡漠地说。
席盛把酒杯摔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喊:“我没醉!两个月前,你和我是不是在这里商量好了?就是在这里!是不是!我承诺不再跟你们对着干,我会好好经营公司,你们也答应了不逼我结婚!”
席父声调没有变化,“你先冷静一下吧。”
“席盛,为什么不愿意娶小雨呢?”席母走近过去,替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先坐下吧。”
“我不会娶苏雨的,她是我妹妹。”
“慢慢就会想通了。”席母温和地说。
“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吗?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赋予你的,你的资质只是普通水平。残忍地说,离开了这个家庭,你很可能什么也不是。所以,接受微不足道的束缚吧,这是代价。”
“我不会接受的!”
席盛挣开席母的手,摔门而去。
何曦推开酒吧包间的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昏暗不明的光线下,席盛颓废地坐在角落,举手又灌下一大杯酒。几缕碎发凌乱地落在额前。他垂着眼,墨黑的长眉被发丝挡住一部分。
何曦呼吸急促起来,定在原地。
“何……何曦?”他认出了她。
何曦如梦初醒,连忙跑过去,捧住他的脸,极尽温柔地问:“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席盛没料到她会这样,一时十分错愕。
沉默片刻,他开口说话了。何曦认真听着。
从小到大,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紧紧束缚着,像棵长在管道里的树,只能窒息般地生活。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和什么人交朋友,穿什么衣服,用什么文具,说什么话,全都不能由他决定!
那时候席父不像现在这样冷漠,而是另一种极端——情绪不稳定,极易狂怒。但凡他有一丝不合他的心意,就会被用黑色的雨伞教训一顿。
他对他严厉的父亲,有种本能的畏惧。
后来,他的父母不顾他的意愿,强制给他转了学。那是他第一次强烈地反抗家庭,他大声地对父亲吼道:“我就是不听!你直接杀了我吧!”
从那以后,他什么都和父母对着干。
还疯狂迷恋上飙车。
可是,他的叛逆也不过是一种伪装。
讲到最后,席盛自我嘲讽地一笑,眼泪从深邃的眼眶中滚滚而落,“我逃脱不了,永远都逃脱不了!我会变成一个傀儡,被操纵一辈子!”
“不会,不会的!”何曦耐心地安慰他,“你很优秀!你有才能,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即使离开他们,你也一定可以活得很好!不要绝望,我可以帮助你,我可以陪着你,你不会变成傀儡!”
席盛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抱住。
何曦嘴唇、睫毛都在发着颤,分不清此刻是过去,还是现在。不过这种混沌令她十分满足。
天色大亮。
席盛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和何曦相互依偎着靠在墙边,就这么睡了一夜。
他唇边泛开笑意,轻轻触碰了她的脸。
*
“还是东河岸光线更好。”
“行行行,听你的吧。”傅华点了下头。
秋岚和傅华你一句我一句,交谈甚欢,他们准备去泯河拍些风景照。何曦老远就瞧见了他们,但并不急着上前,而是好整以暇地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不知道俩人又说到了什么,傅华笑倒在秋岚身上,扶着他的肩膀,“我服了你了,岚岚!”
何曦眉头猛地一紧,拦在他们面前。
“你叫他什么?”
傅华一头雾水,“我叫什么了?”
“兰兰也是你叫的?”何曦非常不满。
“不是,我那只是……一时兴起!聊着聊着聊嗨了,就口无遮拦地乱说一通。你明白吗?”
何曦看向秋岚,“别让他那么叫你。”
秋岚失笑,“他平时不会这么恶心的。”
“恶心?好哇你秋岚,见色忘友!”
何曦又问:“你们要去干什么?”
“我想去拍照。”傅华挥了挥手中的相机。
“你自己去不行吗?那么大人了,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拉着秋岚一起?”何曦抓住男友的手,把他拽过来,“我有事情找秋岚,很重要的事情。”
“不是,你这女朋友也太霸道了吧?”
秋岚笑了笑,眸中有歉意,“你自己去吧。”
何曦目光冰寒,冷冷地盯着傅华。傅华被看得打了个寒颤,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