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拍子声、舞蹈的肢体碰撞声,火焰混合着无边的热情,在夜幕下,一起随着热气飞上天。
“这边,流浪者,这个你尝尝。”
舞蹈着的影子在地上跳跃,有人给少年切下块肉,放在干燥的叶子上。
将衣袖以绳子挽起来捆住,少年的脸带着点稻妻人偶样的乖巧精致。他下意识地接过后说了句稻妻的感谢,说完才慌忙地改为须弥话:“谢、谢谢您。”
“这么客气的吗?”
给他肉的工人面容在火堆旁变得红彤彤的,他温和地笑着:“我家儿子和你年龄差不多,多吃点,好好长高。”
或许是工人的话熟悉到以前就发生过,流浪者捧着叶子,小心地低头一口口地咬起。
两根木制的筷子是他提前削好的,可这里的人们更习惯手和叉子。除了商人少女和另一个他有意避开的人,其他人都选择自己的食用方式。
啊。
流浪者忍不住在心里想:都是新的人。
他闭闭眼睛,内心的声音响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那不一样。
流浪者下意识地反驳,虽然他也说不出反对的原因是什么。
拍子声渐缓,新的琴音悠悠流淌而出。流浪者嘴里嚼满东西,一个人在调试性地按住西塔琴上的主弦。
间歇性的话不断在人们的欢呼里飘到他的耳畔,他听见商人少女问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没有注意到观察着她的他,只说:“之前偶然和熟悉的人谈起须弥城的艺术管制问题。她提出个问题:理性的灵光完全不会和艺术融合在一起吗?”
“妮露小姐对此很感兴趣。她准备将这个问题的答案作为表演的彩蛋。我之前和认识的乐团也谈起这个话题,对方说,大学里的学者是最靠近理性的存在,我们尝试着做曲子、画作、剧本,不就是验证疑问的最好途径吗?”
她便做了
“听起来很有意思嘞!”商人少女说,眼神期待:“那老板现在就是在编曲?”
“编曲哪里那么简单……”
手指在琴弦上一扫,流浪者关注的人说。她盘坐在对面的火堆旁,发丝有一缕垂到胸前,侧脸被火光燎烧成金色、雪白与红色交织的奇异色彩。
她眼眸含笑着地和身边的人对话,嘴唇轻动,口型一一化作他能认出来的东西,一字一句:
“只是在学习而已。”
“流浪者、流浪者?”
身边有人在呼唤,流浪者回神,紧紧闭起嘴巴,就好像下一秒他会说出自己完全不想听见的话。
来人奇怪地看他几秒,不过很快就转为热情:“要不要去跳舞?很简单的!跟着我们一起,大家都会去跳的!”
“我……”
流浪者嗫嚅着张口几次,来人没听清。
她喊了声:“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流浪者闭闭眼睛,声音稍微提高点:“我说我不会!”
[你真的不会吗?]
内心的声音又冒出来,他嘲笑着他:[很早的时候,你还跳过欢庆的舞蹈,祈祷的舞蹈,敬贺的舞蹈。]
“我就是不会。”
流浪者赌气道,心里反驳:你要是想跳,你出来跳啊!
内心的声音不出声了。流浪者自觉扳回一城,鼓着脸颊拒绝邀请继续吃。
罐头里的蔬菜味道不坏,他大口地嚼着,也好似在嚼着另外的东西。
夜色渐渐变深,舞蹈的快乐也即将结束,人们坐回到原来的地方。伴着越发熟练的西塔琴曲调,他们说起自己的话题。
流浪者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他知道人是要有社会联系的。无论家庭,朋友,亲人,爱人,同辈,队友,社团,还是公司,联盟,政府.......等等等等,一切有关人的联系的组织,他都想了解。
火堆旁的人们很放松,一人随口道:“我家里的老母亲在辩论后就成为了小吉祥草王的信徒。她在家里做了个花环,天天更换花朵进行祷祝,还不让我知道说什么内容。”
另一人谈起自己的孩子,唇角带笑的:“我家里的那个太调皮了。之前在维摩庄差点被陌生的人骗走,这次我出来,也不知道她好不好听爸爸的话……”
学者们的话题仍然不改大学里的痕迹,他们讨论刚刚听到的艺术与理性的融合。说着说着,彼此的意见互相不相符,就要撸起袖子进行“更一步”的沟通。
流浪者看得吃惊,干净的眼眸转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学者们。在他的目光里,很多自认为是大人的学者不免讪讪:“那、那什么,动手不好。不好对吧?”
“对,”其他学者也说,“辩论就好,辩论最好了!”
“噗”,有旁观的人笑他们:“被人看笑话了吧?好好说话有什么必要着急啊。”
“这不是已经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