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里面的人也熟悉了你。某次过来看妮露排练个大剧目,还有陌生人拉住你说话。
说的不是别的,正是如何成为妮露小姐的好(重点)粉丝。
……挺奇妙的。
这种平淡的交流持续了大概半个月,在又一次迟来只看到剧场人员收拾东西的傍晚,你随手抄住袖子,静静地凝望了空荡荡的舞台一秒。
开场前,它有人期待;表演时,有人们关注;只有散场时,它在无端凋零。
你不觉得这种事情算怅然,但,总有那么一刻你想完完整整地欣赏完它,就像看完一段故事的结局、一场冒险的结束。
那片金黄的冒险,好像一直,还未结束。
“……咦,是拉斐尔小姐?”
凝望的时间不长,预备离开时,有道好奇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回过头,还戴着表演装饰的少女正背着手笑着,“今天也来晚了,学习很忙吗?”
大巴扎内部的消息称得上流通也不流通,对妮露来说,无疑是前者。
“是,今天老师留堂。”
自从沙漠研究以那样一种格外惨烈的结果呈现到教令院,各学院内部就掀起了反思“研究的安全性”的思潮。
作为队伍中唯二生命无忧安全回来的人,前段时间你刚整理完自己手头的东西,并以论文形式上传到虚空。
那些以往赤王文明研究中,人们或避而不谈或粉饰太平的东西,都被你一一针对性地挑破。
因论派的同级学生大多因之前的交流支持你,但有部分学者和上级,不会对此第一时间做出表态。
今天就是个态度比较模糊的学派学者,特意找到授课老师和你交流。对方的师门以研究赤王文明的社会风俗为主要方向,现在你的论文出来,无疑是直接掀翻他们的研究台子。
想必之后,日子将不会好过。
“是这样啊……”听完话,妮露慎重地思索会。
她是个体贴他人的性子,短短几句就能发现对面之人身上隐藏得很好的负面情绪。想了想,她自然地笑起,唇角弧度甜蜜如月牙,“刚刚的演出您没看到真是有些可惜……嗯,妮露有个想法,不知道拉斐尔你可不可以听听看?”
这个问题当然可以,你有些莫名,“妮露小姐请说吧。”
“那好,麻烦稍等一下。”
妮露对你点点脚尖,一个舞者经常会出现的致歉肢体语言。
她微笑地飞快地跑回舞台附近,以你的目力,大概能看出她在说着“帮忙”、“搭一下东西”等字眼。
“……”
微微闭上眼睛,内心几度纠结,你仍是选择站在原地等着。
妮露的动作很快,几句话之后,她走到舞台上,随手在周围摆下几朵花。
旁边的剧场人员打开灯光设备,他们或抱着箱子或手里拿着修理工具,可等妮露在舞台上做出起手式,他们都默契地停下脚步,看向她。
“拉斐尔小姐,这里!”
从妮露的角度看,人还没走,无疑是令人开心的。她和你隔着一个高度差的距离,努力地挥挥手。
视线一转到她的身上,妮露就将手中的花举起来,“今天演出的是场古典剧,没有办法表演全部,我就选择其中一段来跳。”
“请看着这边,”手里捧着花,她脚尖绷紧一刻,下一瞬间她扬手飞起花,手指拉住裙子的边角,旋转:
“开始!”
旋转,旋转,旋转的衣摆变成了花。
旋转,旋转,旋转的发丝变成了星星落下的轨迹。
旋转的舞者在简陋的高台上,无比自由地挥撒着自己的笑容。她的身体没有触碰到落下的花,只伸展自己的身体,肆意地旋转。
旋转、旋转、
啊……
每一场,每一次,无论是完整的还是短缺的,你都能从妮露的舞蹈中看到第一次观看时,发现的生命力。
每一次她都严格地要求自己。无论她跳的是花还是树,是风还是海,那具略显娇小的身躯里,蓬发的都是同一种东西:
生命。
强大的生命。
“……”
“呼、呼,”激烈的舞蹈动作耗费了少女所剩不多的体力。定格的动作甫一做出来,妮露就眨动一下眼睛,身形有点微晃。
呀。怎么就晃了?
少女突然有点不满足。
在定点后的全身肌肉都将要轻松下来的时刻,她咬咬牙,再一次紧紧地绷了回去。
唔。下意识地露出个笑容,妮露想:刚刚的晃动应该不明显吧?
她又缓缓呼出口气: 看来体力还要锻炼,要是之后有更重的演出任务,总不能也这么临时地补上。
还有,之后一定要放松拉伸……明天还有工作……
妮露的想法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