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缃玉没给宝玉好脸色,连一向温和的黛玉也是如此。
贾宝玉也正忙碌着上学的事宜,也忽略了二人顾自忙去了。
次日,宝玉闹闹轰轰准备去学堂。
刚到大门口,突然站住了脚,一溜烟跑到黛玉房里去。
黛玉和缃玉正在梳头,见了慌慌张张跑进来的贾宝玉,也不理他。
宝玉着急上学,便道:“两位妹妹,我今日去上学了,你们若是寂寞,便去找秦可卿玩去也好,找迎春她们也好,好歹散散心,可别在屋里闷着。”
缃玉道:“这一去,我们的才子可定是要‘蟾宫折桂’。”
黛玉却软了下来,道:“读书虽好,更要注意身体才是。”
宝玉见黛玉软言软语,乐滋滋地出门去了。
次日,黛玉去找秦可卿。却得知她病了。这病来得很急。每日日中就懒得动,话也懒说,饭也吃不下,眼神也发眩。只得躺在床上合眼休息,却无法入睡。
就这样,不过几天,便肉眼可见地瘦下来了。
黛玉、缃玉见着脸色发黄的秦氏,心里很是难过。
秦氏拉着二人的手,缃玉只觉得她的手满是汗水。
秦氏道:“只怕,我的身体这个年也过不去了。只是,我们相识太晚了,若早见几年,那该多好。”
黛玉连忙轻捂住她的嘴“说什么胡话呢,我只当你是昏了头。”
缃玉也急了:“胡扯,一个小病就寻死觅活的。秦可卿,你可是说好春日里要带我们去游船的。”说着竟也红了眼眶。
又安抚了几句,担心秦氏疲倦,便回去了。
自此,两姐妹每日晌午来看她,或与她聊天解闷,或与她读书听,就这样,秦氏竟然真的好些了。
又是一日,念道“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时,秦氏竟然慢慢坐了起来,抱着黛玉,流下了眼泪。
这日夜里,黛玉二人被脚步身吵醒,正待询问只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黛玉心里一惊,雪雁来报:秦氏没了。
黛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软了身子,躺倒在床上。
片刻,才缓过神来,要衣服换了,来见贾母,要过去看秦可卿。
贾母见黛缃二人满脸泪痕,说:“才咽气的人,那里不干净;二则夜里风大,等明早再去不迟。”黛玉倔强不语只顾自落泪。
缃玉忙道:“没什么不干净,那是秦氏,不怕的。
再者,我们二人穿的很厚,风吹不透的。现在不去,姐姐今晚都会不安心的。”贾母只好命人备车,多派跟从人役,拥护前来。
一直到了宁国府,只见秦氏的房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二人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只道是“人世无常”。
缃玉怕姐姐哭坏了身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巧,贾代儒带领贾敕、贾效、贾敦、贾赦、贾政进来了。
二人连忙从后门出去,缃玉趁机劝着黛玉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