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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第一天,麦里曾带他们参观过城堡。
她记得,麦里说学校的药剂室和植物室是紧挨着的。
植物室应该是面朝东部,顺着向阳的地方找,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药剂室。
只是白天没人,药剂室的大门也被锁住。
只有翡翠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斑驳光彩。
关枳趴在窗前朝里头望,只能看见室内陈列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中央的木桌上摆着各种仪器和捣药器皿。
五颜六色的药剂整齐排列成行。
即使贴了标签,也很难辨认上边的文字,因为写的都是古老的拉丁文。
药剂学是公认的高难度科目。
因为不仅要背诵各种药剂搭配公式,还得额外学习独特的拉丁文写法。
关枳曾经在学校里学习过简单的拉丁文。
虽然不能全看懂,通过药剂的颜色和形状,还是能勉强辨认出简单的药剂。
她顺着陈列架扫过去。
看见了几味常用的药剂,正是她所熟悉且需要的。
关枳眼睛亮了。
她环顾四周,看见走廊尽头的窗子正好被拉开一半。
应该是上药剂课忘了关窗的学生,蒙蒙灰尘落在窗台,狭窄的入口刚好能容纳她娇小的身躯。
关枳眨了眨眼睛。
“我要进去了。”
关枳朝身后的林路法做了个“嘘”的手势,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她一落地,扭头就对窗外的林路法悄悄说:“你帮我看着点儿,有人来了记得喊我,我先去给你做解毒剂。”
林路法就这么站着。
他非常配合地慢悠悠扫视周围,即使他知道反正也不会有人来。
关枳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事实上,贫穷的生活让她不得不随机应变,灵活行事。
在圣约翰城的时候,每当她和林路法被债主追上门讨债时,他们就经常躲在壁炉的烟囱里。
冬天的壁炉火热无比,即使刚刚扑灭了火,也烫的不行。
她和林路法戴着厚厚的手套,扛着热气,顺着壁炉的烟囱往顶上爬。
越往顶上,烟囱壁越温。
红砖碉砌的壁炉因长期烧着木头,两侧都是黑乎乎的灰。
一抹,满手都是黑的。
但是外边的债主敲门声震天,比起挨一顿打,倒不如躲在烟囱里被烟熏一会儿。
所以对付这种狭窄的小窗口,关枳灵活地弯下腰,熟练地弓起身子,将脚跟腰齐平,一跨,整个人就顺利地滑进去了。
像极了液体猫。
关枳双脚落地后,才发现药剂室比她想象的还要专业些。
或许说,豪华更为妥当。
药剂室里的玻璃柜一排又一排,整整齐齐摆放了三大排。
每个架子上的玻璃瓶里都装了不同颜色的药水,也有药粉,还有一些是植物叶片根茎。
墙上贴着各色的植物画,正墙上挂着世界地图,药剂室的办公桌后还摆放着书架,架子上都是些厚厚的百科书籍。
相比于圣约翰高中的药剂室,这里显然完整太多。
所有的仪器都是金银制作,甚至连捣药的杵子,柄上都装饰了绿色水晶。
架子上的书籍也装饰华丽,草莎纸用羊皮包裹着,书扣上镶嵌着蓝色宝石,扉页上还有国王的亲笔签名,看起来珍贵无比。
也许是室内的仪器,大多数源自吸血鬼贵族们捐赠,墙上还贴了不少人名。
密密麻麻一长串,数都数不完。
而印象中,圣约翰高中的药剂室,除了瓶瓶罐罐和炼药器皿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为了防止学生偷药剂,药剂室的大门是双重的,两把大锁将人隔在门外。
只有每周上课的药剂师才有钥匙。
如果单论玫瑰堡的学习环境,关枳得承认,比圣约翰高中好不少。
不过看得出来,吸血鬼们似乎都不重视药剂室,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能随便闯入。
也许药剂真的对他们来说,效果并不大吧。
关枳迅速扫视一圈。
将架子上那几瓶紫色绿色药水拿了下来。
炼药器里用酒精烧着火苗。
紫色和绿色的药水都被她一股脑儿倒了进去,点燃后的酒精灯将玻璃里的水汽蒸发,大玻璃罐里两股颜色的汽水交织在一起,形成绮丽的颜色。
她又从架子上翻找出了苦尾草。
把叶子丢进捣药皿里,用杵迅速磨成粉末,这才一起倒进大玻璃罐。
炼药时,关枳神情专注地盯着器皿。
她不知道究竟要多少剂量,也不知道火要烧到多少度,更不知道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