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白的白炽灯晃的人眼睛疼,冰冷的铁栏杆分割出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邱星豪蹲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面对着墙壁,手指在墙壁上写写画画,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陪同探视的警局人员惋惜的叹了声气。
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精神失常了呢?
季择玉隔着栏杆,看着缩成一圈精神恍惚的邱星豪,心里无端的生出一种荒诞感。
几个小时前还和他正常交流的人,突然就发了狂,拿刀捅了人,如今还变成这么一副样子。
实在是,太荒唐了。
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张嘴就牵动着疼,清越的声线都染上几分干涩。
“邱星豪,我是季择玉。”
季择玉克制住汹涌的情绪,一字一顿,力求吐字清晰,让邱星豪能听见,能听懂。
邱星豪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专注的在墙壁上一撇一捺的写着看不出结构的字。
“邱星豪,别这样。”季择玉通红的眼眶满是酸涩,他低着头,睫羽低敛,不想让脆弱的情绪显露在人前,只是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出了几分崩溃和痛苦。
他死死压抑着身体的颤抖,用力的握着栏杆,声音哽咽涩然:“邱星豪……”
向来能言善辩的人,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知道徒劳的重复着那一个名字,妄图这样就能唤醒早已失去理智的人。
警务人员不忍心的别过了头。
沈彦泽平静的站在角落,不近人情的俊脸绷得冷硬,似是覆了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
他看着季择玉的背影,想到这人肆意潇洒的模样,手指紧紧攥紧了口袋中的符纸。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的安慰他:“慢慢来,不急。”
他侧眸扫了一眼警务人员的方向,上前一步更加靠近季择玉,不动声色的把符纸塞进他手里,同时压低声音说:“楚茵给的符纸,死马当活马医,你试试。”
季择玉隐忍的眼泪坠在漆黑的睫羽,亮晶晶的,他握紧手中的符纸,转头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沈彦泽,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借着栏杆遮挡,将符纸扔在了邱星豪身上。
符纸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邱星豪肩膀上,还未顺着他肩膀滑下来,就化作一簇明黄的烈焰,骤然燃烧起来。
检测到燃烧释放的烟雾,警局的消防系统发出尖锐的鸣叫,警务人员第一时间转过身,就看到蹲在角落的邱星豪全身都被一层明黄的火焰笼罩。
烈焰劈啪作响,被燃烧的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神色茫然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们,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消防管道喷射出冰冷的水流,冷冷的浇在栏杆外三个人的头发上、脸上、身上,很快就把他们淋成落汤鸡。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体曲线,可惜在场的三个人都顾不及欣赏,齐刷刷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冰冷的水流浇下,却全部被隔绝在了烈焰之外,烈焰烧灼,空气都变得扭曲,扑面而来的热度让人望而却步。
而被烧灼的人却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衣服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可那火焰的温度,他们明明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
警务人员张大了嘴巴,呐呐呢喃:“这是……怎么回事?”
季择玉早在烈焰烧灼起来时就和沈彦泽退到了安全距离外,听到警务人员的呢喃后,他也看了眼沈彦泽。
沈彦泽眼底的惊讶还没有收敛。
季择玉意会,没有再问。
消防警报声吸引了不少值班的警务人员赶到,只是等他们赶到时,烈焰已经消失了。
邱星豪身上的死气沉沉被烈焰驱逐得干干净净,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只是季择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警务人员请出了探视室。
季择玉不甘心的看了眼邱星豪,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和沈彦泽一起离开警局。
坐在回沈宅的车上,季择玉探究的看着坐的笔直端正的沈彦泽,直截了当的问:“楚茵为什么会给你符纸?”
沈彦泽也不隐瞒,“她说这是住宿费。”
季择玉挑眉,颇有些意外:“你对救命恩人还收报酬?”
沈彦泽不受他影响,情绪稳定,声线冷淡:“她说她本意不是救我们,只是消灭厉鬼是她的职责,我们运气好,正好凑上她在附近,不然我们就死了。”
季择玉回忆了下小姑娘如神兵天降时的场景,联想到他请求对方放过赵弈,对方却不为所动的样子,对这个说辞信了七七八八。
只是……
“赵弈是厉鬼?什么是厉鬼?赵弈为什么会变成厉鬼?”
季择玉一连抛出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