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的清晰度只有高清,还糊了一层蓝调的色光,整个画面看上去充满了粗糙的颗粒感。
冷色调的光照在走廊的地毯上,留下一个椭圆的光晕,在监控中央异常显眼。
画面两侧的墙壁扭曲成弧形,左侧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男生趿拉着拖鞋出现在监控下。
他步子缓慢悠闲,如同吃饱饭要去遛弯的老大爷一样轻松惬意。
不知是不是周围的环境有点冷,他时不时就搓下手臂。
走了十步左右,他忽然停住脚步,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耷拉着的肩膀慢慢紧绷,冷白的灯光笼罩着他的整个背部,勾勒出他微微颤抖的肩胛骨。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开始慌不择路的掏手机。
他低着头捣鼓了半天手机,手机铃声混杂着嘈杂噪音,在视频里有些失真。
倏地,他停住摆弄手机,浑身有一瞬间的紧绷,肩胛骨收缩,呼吸的弧度加大。
手机无声落地。
他没有捡手机,而且慢慢的转过了头。
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瞳孔放大,鼻翼抖动,眸子里充斥着灰败的情绪,绝望和恐惧挣扎层层交叠。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冲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包含着不甘和绝望,似是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还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声音回荡在空无一物的走廊里。
而发出吼声的人,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撞破了坚硬的玻璃窗,坠入了深渊。
也不知这人是经历了多么绝望的事,才能生出撞破玻璃的勇气和力气来。
监控视频的最后画面定格在玻璃碎裂飞溅上。
亲眼目睹朝夕相处的舍友跳楼死亡,哪怕提前已经做了无数心理准备,但当真实面对这一幕的时候,邱星豪还是接受不了。
怎么会呢?
前不久还活生生任他撒泼耍滑的人,现在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关键是这个人,根本不可能自杀。
可确实也没有任何外力助推,完全是丁让自己的选择。
邱星豪不死心的又把走廊监控看了好几遍。
一遍遍的重复,一遍遍的寻找,试图找出那些外力作用的痕迹。
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丁让明显不对的神情能证明他在死前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但他的神情也可以用常规的推理解释,可能是精神恍惚,所以自己吓自己,脑补出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总之,绝对不会是那个怪力乱神的答案。
邱星豪挫败的松开了鼠标,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季择玉退出监控视频,删除侵入记录,看着神情灰败的邱星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我出去一转,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帮你带。”季择玉随手拿起搭在电竞椅上的外套,边往宿舍门口走,边问邱星豪。
邱星豪摇了摇头。
季择玉推门出去。
合上宿舍门的那一刻,季择玉看似若无其事的眸子微微掀起波澜,锐利的光一闪而逝。
他穿好外套,拉上拉链,揣着兜去了学生活动中心。
一路上到二楼学生会的办公室区域,季择玉公式化的敲了敲门,然后径直推开门进了会长办公室。
沈彦泽低头看着文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季择玉自来熟的在咖色沙发上落座,随手拿起一串茶几上的葡萄,拎着根部,揪下一个圆润的葡萄塞进嘴里。
“老沈,帮我个忙嘛。”季择玉塞了四颗葡萄下肚,才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沈彦泽冷硬绝情的拒绝:“不帮。”
“老沈,关乎一条人命呢,你再考虑考虑?”季择玉也不放弃,锲而不舍的道德绑架。
沈彦泽眉目不动,四平八稳的翻过一页文件。
“人命关天的事,不该你管。”
“老沈,发小一场,别这么绝情嘛。”季择玉冲他眨了眨眼,胡搅蛮缠的打感情牌。
沈彦泽依旧不为所动:“赵弈才是你发小。”
季择玉难得的停顿了一秒,脸上的表情变换几番,由复杂到恍然,最终满脸“我都懂”的揶揄神态。
他挑了挑眉,好话信手拈来:“我跟赵弈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沈彦泽手中的纸张出现几道深浅不一的褶皱。
他冷淡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吊儿郎当、满脸写着“快来打我”的季择玉。
“你怎么这副表情?至于这么开心嘛,老沈,看来,我真是低估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
沈彦泽按捺住揍他一顿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