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肯承认。
“那么驸马要考虑多久?”彻底心凉的谢柔嘉追问,“我等得,你那外室娘子未必等得!”
“这些就不劳殿下操心!”他站起身,“微臣还要事,就先行告退!”言罢起身就走。行至门槛时,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踉跄一步,扶着门框才勉强没有跌倒。
谢柔嘉下意识起身,“你还好吧?”
裴季泽余光瞥了一眼赤脚站在地板上,眉眼间流露出担忧的明艳少女,眼尾洇出一抹薄红。
他摇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出了屋子。
守在外头的锦书见状,连忙推着轮椅上前,见自家主子白皙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大惊失色,“公子无事吧?”
裴季泽坐上轮椅,哑声吩咐,“去请赵医师。”
*
黛黛进来时,就见到自家公主抱膝坐在榻上发呆,抹了胭脂的眼尾像是凝结一滴泪珠。
她忙上前询问,“公主,您怎么了?”
谢柔嘉回过神来:“他进来为何不提醒?”
黛黛有些委屈,“驸马不让,还将奴婢赶了出去。”
谢柔嘉沉默好一会儿,问:“儿茶呢?”
黛黛忙道:“跑出去玩了。”
“文鸢呢?”
谢柔嘉想起自正院回来后好像都没有见过文鸢。
黛黛道:“文鸢姐姐正在忙着清点嫁妆收库。”
话音刚落,文鸢就裹着暑热从外面进来。
文鸢见屋子里气氛好像有些不对,瞥了一眼黛黛。
黛黛朝她作了一个口型:驸马。
文鸢会意,走上前道:“公主找奴婢可是有事?”
谢柔嘉懒懒回道:“嫁妆不必收入库房,免得搬回府时麻烦。”
文鸢心里咯噔一下,“公主才刚成婚,就要搬府?”
谢柔嘉道:“你直我不惯与人相处,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出去玩也不方便。”
如今阿昭自朔方回来,定然等着她一块出去玩。
还有萧承则,这次回来都没有见过他人。
文鸢瞧她的模样,如何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劝道:“殿下如今成婚,不能再向从前那样与萧世子他们混在一块玩,若是驸马瞧见,心底恐怕会不舒服。”
“阿昭又不是外人,”谢柔嘉想到裴季泽所说的话,心里十分烦躁,“况且我今日已经与他提和离之事。”
“和离?”文鸢惊讶,“如今公主既与驸马已经圆房,怎突然——”
“谁与他圆房!”谢柔嘉打断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出嫁前一晚,宫里的教习嬷嬷给她看的避火图,一时又想起方才搁在自己腰上的那双大手,顿时觉得腰部滚烫灼热。
她恼羞,“我怎可能与他圆房!”
文鸢心里震惊。
驸马既然没与公主圆房,那帕子怎么回事儿?
况且她方才特地去问了昨夜守夜的侍女,那两名侍女亲口承认,说是听到驸马与公主圆房的声音。
还是说,公主醉酒,已经把两人实际已经圆房的事儿儿给忘了?
毕竟驸马比公主年长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昨夜又吃了几杯酒,难免把持不住。
若不然驸马的耳朵怎会被公主咬成那样?
谢柔嘉见她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问:“究竟怎么了?”
此事是大事,文鸢也不敢隐瞒,连忙将帕子的事儿说与她听。
谢柔嘉听完后沉默许久,道:“他绝不可能与我圆房!”
上一回,她不过想要瞧瞧他腿上的伤,他都不肯叫她瞧,更何况是圆房这种事情。
想来他必定是要为他那娇怯温柔的花魁娘子守身如玉。
她道:“他不过是想要叫外人觉得我与他恩爱和顺,由着他便是。”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她三朝回门,阿娘又要问东问西。
如此一来最好不过!
*
也不知是不是因起了争执的缘故,直到晚饭前裴季泽也未回过来。
原本裴夫人派人请谢柔嘉一块去,可她一向不大习惯与人相处,又思及早晚都要与裴季泽和离,也懒得应付,便婉拒。
晚饭摆好,文鸢见公主就要动筷子,提醒,“公主不等驸马回来一起用饭?”
谢柔嘉道:“他定是去前院用饭,不必等。”
文鸢只好作罢。
厨子是自宫里带来的,做得饭菜十分符合谢柔嘉的胃口。
晌午本就没怎么用饭的谢柔嘉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文鸢见侍女收拾桌子,道:“要不给驸马留下饭菜,万一——”
“没有万一,”谢柔嘉打断他,“收了吧,他今夜恐怕都不会回来睡。”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