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了切原家的门北条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睡到幸村的怀里,即便他们以前一起睡过,并且睡过的次数还不少,但大多数醒来的结果都惨不忍睹,不是小北条把小幸村踹到床下,就是小北条把小幸村的被子统统卷走,小幸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总之从没像今天这么和谐过,和谐到北条都怀疑是不是幸村对她的睡姿太过于了解,所以早早把她禁锢,以免她在睡梦中去祸害其他人。
因为和睡姿同样糟糕的切原比起来,她仅仅是像八爪鱼一样扒拉着幸村精市,头埋在幸村的怀里,双腿与其说是她夹着幸村的腰,不如说是幸村托住了她,整个人仿佛有一种结界,除了幸村谁也无法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
再看看切原,那真的太惨了,一只手甩在仁王的脸上,头压在丸井的肚子上,最糟糕的是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了柳莲二的嘴边,一晚上招惹三个魔王,可想而知切原今后的生活会有多水深火热。
好在真田有先见之明,入睡前挑了个远离战场的好位置,是全场除幸村与北条之外,唯三整晚都能做到独善其身的人。
他其实是醒的最早的,确切的说他整晚都没怎么睡好,北条起来给他们所有人盖毛毯时他醒着,仁王起来尿尿回来时被切原绊倒并一头扎在北条身上睡过去时他也醒着。
但他宁愿自己睡着,因为幸村起来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北条从仁王身上扒拉下来然后揽到自己怀里时,他更是醒着。
就在这个蝉鸣的夏夜,真田弦一郎知道了一个关于幸村精市的秘密。
他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然后打了个嗝,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幸村顺着声音抬起头,然后真田便借着月色看到他的挚友、网球部最为尊敬的部长大人,正微笑着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跟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13岁的真田弦一郎,还是个纯情少年,脑子里装的最多的就是网球、剑道,以及隔壁的拉面店是否打折。但这并不影响他领悟到幸村精市今晚的行为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又像是被什么震碎了三观,总之在那之后他就再没能成功入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幸村精市脸不红气不喘的对一脸懵逼的北条说:“早啊,暮理酱。”
他才从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啊…”
“梦?什么梦?小田田你做噩梦了吗?”
北条暮理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从他眼前路过,顺便一脚踢醒挡住她去路的切原赤也。
真田瞧着这样的北条暮理,越瞧越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早已洗漱完毕的幸村精市正依着门框望着他笑,什么都没说,但做了快十年的朋友,真田明白这笑容里多少带了些警告的意思。
他收回落在北条身上充满打量的视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戴上,面无表情的抬脚往厕所走去。
北条望着少年的背影,歪了歪头,一脸莫名的看着幸村:“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睡傻了?”
幸村摸了摸下巴说:“可能有起床气吧。”
离开切原家时,幸村和真田作为网球部的正副部长落下了几步,跟切原父母做最后的感谢。
等到他们出来时,大部队已经走到很前面了,但遥遥看过去依旧能看到每个人的背影,北条作为唯一的女孩就更加明显。
仁王将一朵不知名的花悄悄插在北条头上,然后不出意外的受到北条的追打,切原撸起袖子也要加入,结果被柳莲二毫不留情的拎住了后衣领,只能作罢,丸井跳出来帮北条圈住了仁王的脖子,于是北条就成功将小黄花插到了仁王脑后的小辫子上,并趁机□□了一把仁王的脸蛋。
少女在少年们的空隙中穿梭、嬉笑,此刻的他们心无杂念因此毫无顾忌。
可有的人终归是不一样了,比如落在后面真田与幸村。
真田悄悄看了看幸村。少年如往常一样,走得不急不缓,面上风轻云淡。
真田弦一郎有些看不懂。
他想问问幸村昨晚的事,可有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太八卦,于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后来还是幸村先开的口:“弦一郎。”
“嗯?”
“你想问我昨晚的事吧?”
“……”
“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懂。”幸村揣着手,望着远处的人,语气平静:“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和暮理,暮理和网球部,网球部和我。过多不理智的感情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王者立海不需要这种感情,至少此刻不需要。”
真田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其实也是他想说的。那时候的他还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典型的直男思维,以为网球大于一切,他见过太多前辈因为恋爱而变得懈怠。
谈恋爱影响技术,被当时的他奉为圭臬。
可等到很久以后,他也有了心爱的人才明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