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肉,任凭你打死他,也得按他的规矩来。”
礼部李大人没说什么,看着小郡主的背影揩了两滴酸苦的泪水。
瓷满静静瞧着左大夫作态。
她心中虽怒,却知越是在这样的关头越要冷静,半晌开口问道:
“本宫不配,难道你配?本宫倒要问一句,在左大人心里,到底什么样的人配做皇室血脉?”
左谏议大夫两手抱拳,向左上一拱:
“上顺圣人之命,下知民生多艰。瓷满,你一无是处,腆居郡主之位多年,可曾问过一次米价,询过一次民情?”
他满眼鄙夷:“也罢,不赶早让你死心,今日你是非要来污涂我谏院的门庭了,真是多留你一刻都嫌脏——只要你答我两个问题,答对了,我们谏院上下,任你处置!”
外边工部尚书听着,摇头道:“他肯定要问些细枝末节的税收之事,殿下决计是不会答应的,抢人便走就是了。”
礼部李大人不肯死心:“要么我去找个户部的来告诉殿下答案?只怕左大夫那老东西不肯答应!”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瓷满要动粗强行将人带走的时候,却见这小郡主菀尔一笑:“要你做什么都行?”
“左右也是答不上,自然都随殿下的意。”左谏议大夫冷笑道:“只是殿下今日大闹谏议院,若是回答不上,又该如何惩处?”
“那我郡主不做,封地也不要了!”
瓷满负手:“随便你问!”
众人不料她当真应下,竟还交出了这么大的筹码!平日里窝囊废似的一个人,今日竟阔绰得像个亡命赌徒!
一时之间,场内场外全都兴奋起来!
外间百姓不知今日竟精彩成这样,各个兴致高涨;等着进来暴打台鉴的六部大人们也都重新燃起希望——
一方面不敢真的相信废物郡主能有答对左谏议大夫的本事,一方面心中也忍不住对她有所期待!
就连祝景同,都微微抬起了眼注视着她。
左谏议大夫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箕踞坐地:“不用太难——便问今日京城东市米价!”
真是刁钻!
工部尚书当即低声叱道:“老匹夫!这还不难?!”
且不说瓷满一个金尊玉贵的郡主见没见过生米;就是她知道个大概,米价这东西也是日日变化,根本没个定数!
怎么可能答对?!
瓷满表情一变:“总得有个对照的准绳,不然岂不是由你空口白牙定对错?”
外边皇城军里突然蹦出个清朗的声线,却是皇城禁卫军的大统领顾不应。此人方才瞧了好半天的热闹,此时咧开一口白牙笑道:
“顾某去问!我们禁卫军有自己传信的路子,现在去问,片刻就知结果,殿下尽管回答就是!”
众人纷纷起哄,要瓷满快答。
瓷满:“等禁卫军的消息传回来不迟,也省得左大夫翻脸不认!”
左谏议大夫那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好像恨不得能用眼皮夹死她:“答不上就说答不上,殿下这般市井混赖,着实无耻。”
瓷满夸张地掩了下嘴巴:“左大夫,等你听了本宫如何罚你之后,再说本宫无耻不迟。”
不过片刻功夫,传信的禁卫军已经飞马而来,手里举着个纸卷朗声道:“东市米麦价格在此!”
瓷满一声轻咳:“诸位,今日东市米价——一斗三百一十七文整。”
传信的禁卫军展开纸卷:“米价,三百一十七文整!”
众人哗然!
竟真半个字也没差,全答对了!
瓷满两手一压,在左谏议大夫惨无人色的脸色中继续说道:
“三百一十七文一斗,三千文一石。七百七十文合一贯,则四贯合一石。米价连着三年水涨船高,只不过京城人民富庶,涨价也不觉得如何。但左大夫心里应该清楚,不出两年,米价就会涨至四百文一斗,到时候,可就不是出入收支的问题了。”
她笑吟吟上前一步,左谏议大夫下意识一抖:“这一题,算本宫对否?”
老百姓霎时欢闹起来,纷纷叫好,就连工部尚书都忍不住振臂一挥!
祝景同眼中闪过一抹讶色,却见那小少女朝自己挑着眉梢一笑:
“下一题,赶紧问。等着你郡主捉了你们司谏回去——好、生、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