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装上阵地下楼了。
只有仔仔实在舍不下楠楠,便偷偷也将她抱下楼来,放下地上。居委会人员登记检查时,楠楠就十分配合地躲在私家车的底盘下面。等登记完了,往小区外面走时,狸花猫便懂事地出来跟小主人会合。
“无论发生了什么,”仔仔抚摸着楠楠,“咱俩都要永远在一起!”
这时候,各家各户已经空无一人了。但是在那些忘了关的电视和电脑上,联合国的紧急通知仍在循环播放着。视频画面,也是联合国总部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多的实时画面。
这样做的本意是营造出一种全球尽在掌握之中的表象。可视频的下一幕,却把这部宣传片硬生生变成了恐怖片:就见若干黑影突然在大厅里乱窜起来,西服革履的外交官们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四起,然后就是断肢飞舞、鲜血四溅!
只不过,仔仔所在小区的居民们全都下了楼,正往避难所走去,全然没有意识到世界人民仰仗的“联合国”,刚刚在变异种的攻击下不幸陷落!
……
依偎在小主人怀中,楠楠能够感受到男孩强烈的失望,因为要去的避难所就是他就读的小学。按照紧急预案,如果遭遇了地震,那么社区小学周围的居民会被集中到学校操场上。如果是台风这类灾害,就要集中安置在宽敞的教室里。
中小学校园里面设有有水塔、发电机、化粪池,厨房里还储存了大量的食材和干粮,校园四周也有围墙和门岗,完全是一座自给自足的城堡。
仔仔抱着楠楠,连同其父母被分配到了三年(7)班教室。原本只能坐五十个孩子的教室,一下子挤了一百多男女老少,倒是有几分热闹。
人群之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闺女平时的座位吗?真巧哎!”
“好困啊!不管了,得睡个回笼觉了!不知这桌子能不能承受250斤的我?”
“居委会说会供应饮食,也不知道早餐几点开始,给些什么吃?”
“这事儿闹得很不方便!可太阳变成紫色,也怪不了谁啊!”
仔仔怀抱中的楠楠,睁大了一双猫眼看向教室中的居民们。
事实上,她们和他们被从睡梦中突然吵醒,又折腾到快天亮,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并没有心思说话。教学楼里的十多间教室,是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
所以,刚才那些人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楠楠又花了一段时间才接纳一个事实:她不仅能听懂人语,而且现在更进一步,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人身上,就能读取对方内心的思维!
刚刚在来避难所的路上,小主人内心的喜怒哀乐,也全都第一时间被在他怀抱中的楠楠感知到了。
按照上级要求,所有的教室都需要拉上窗帘,但是大推拉窗却可以,也必须敞开着。否则,在没按吊扇的教室就会把人闷死热死。窗帘的底角被牢牢绑在暖气管上固定,在夜风的吹拂下鼓胀起来,活像一片片扬起的风帆。
不少居民尝试着用睡眠熬过集中避难的无聊时光,但是他们的安歇却被窗外的各种噪音所搅乱:远处辨不清方位的警笛声,飞机划破长空的震响,甚至有直升机低空飞行的哒哒声。
楠楠趴在仔仔的怀里,凭借上天赋予的读心术,听到众人不安的心音:“这都是怎么了?”
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与往日不同,这清晨的第一缕亮光呈现了诡异的紫色。避难所的人们早就无心睡眠,纷纷趴在窗台上,透过窗帘缝隙观察着外界。
就见校门口的马路上见不到往日的早高峰,有的只是一辆辆呼啸着飞驰而过的军车,轰鸣着掠过头顶的战斗机编队,聒噪中还隐约夹杂着朦胧不清的枪响和爆响!
楠楠能够听到身边人的心声:“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要来接咱们去兵营避难了?”
可惜,就连这种恶化的情况也没有找上门来。被安排在社区小学的居民们,面临着一种更加绝望的处境:事态可能比预想得还要糟糕,强力部门看上去已经应接不暇,暂时顾不上他们了。
一轮紫日从地平线升起,把兰田市的万物都笼罩在异样的光中。
躲在教室的窗户后面,避难者们瞠目结舌地瞪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在吊诡的光照下,柏油路面和混凝土表面全都生出了徐徐的紫烟,却看不出半点儿诗情画意。城市绿化植被成片成片地枯萎死掉,那些来不及躲进室内的小动物则在吱吱乱叫中倒毙而亡。
但是还有一些情景,似乎比干净利落的死亡更加可怕:
就见有些房子在冒出一阵青烟之后,外表面就变得如玉般晶莹剔透起来,周身均匀地发出微弱的荧光,而不是反射紫色的阳光。
有的木本和草本似乎特别命大,并没有在紫光中枯萎而死,而是从枝条和叶子上发出光辉,并且将枝叶乱舞起来!
一只泰迪犬大概是在混乱中与主人走失,孤零零地流浪在拂晓的街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