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段时间也没听说他因为睡着而耽误上课,每天很辛苦。”
珀尔娅看着少年半侧向外的脸,低声道,“我想,是因为你走的时候说如果他表现好就会回来吧?”
薇拉的神色不变,很随意地从旁边拿起没喝完地酒,抿了一口道:“是吗?”
珀尔娅又说:“这个孩子很喜欢你。”
“但我很讨厌他。”金发的女孩却说。
看着对面的女人微微愣住,薇拉勾起唇角,那是个在珀尔娅看来已经十分熟悉的笑容:“……珀尔娅不讨厌他吗?你应该看到了吧,他的法术天赋。”
……珀尔娅确实已经很熟悉薇拉这个笑容了,可它每次出现都会叫她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像是被人窥探着灵魂,无从躲避。
在这样的注视下,刚才的聚会里产生的那些满足感一点点褪去,珀尔娅微微坐直,沉默下来。
“并不是每个法师都赞成繁茵的理论,因为繁茵是纯粹的‘天赋论者’,她认为所有人沟通元素的能力都是天生注定的,这意味着法师究其一生去探寻世界,不管多么努力、多么热情,都没有意义……”
薇拉这时才垂下头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少年,指尖落在他脆弱的脖颈处,轻轻摩挲着,意味不明:“想要成为法师的人可能直到死也感受不到所谓元素的流动,而有些人最初便与世界站在同一面,这是多么不公。”
珀尔娅一点点听清薇拉所说的话,可又因为她的话变得迷糊,只因为她似乎是被薇拉提醒才意识到,“天赋”对于法师而言几乎意味着一切。
在漫长的沉默后,她缓缓开口:“承认自己的‘弱小’,是作为一位法师必须经历的一条路……我们只是在借用它的力量,而不能自私地以为这一切全都属于自己,否则便会因为贪婪而自我毁灭。”
薇拉“哦”了一声:“原来丽塔顿一直教导着学生要安于作为弱者的现状吗?”
珀尔娅:“……这是繁茵的原话,写在语录里的。”
薇拉:“哈哈,是这样吗,可也差不多吧……”
她的声音骤然停止,珀尔娅被她望着,身体微颤。
那些问题也在脑海里涌现。
你真的不曾为这样的“不公”感到不满吗?
你真的不为自己而感到可惜吗?
珀尔娅一顿,下意识道:“事实上,我会在丽塔顿生活,完全是因为我母亲将我寄养在了学院,天赋也没有很好……甚至于,我本身就没有什么作为法师的自觉。”
“我指的并不是这种无聊的事情。”
薇拉侧过头,眼神越发明亮锐利:“珀尔娅这一路上好像——也没能做什么有帮助的事情吧?”
珀尔娅僵住。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法师天赋并没有很好,在文献和法师墓的研究上远不如阿斯诺,从离开利比尔里安的法师墓到现在唯一坚持的一件事,是到神殿去“救”薇拉。
可那件事最后被证明为她自作多情。
“我记得你最开始还会和阿斯诺吵架,”薇拉缓缓将酒杯放下,“但现在连提出异议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我不会擅自对不擅长的事进行指导。”
珀尔娅深呼吸道:“而且我也有……别的事在做。”
“买一些普通的草药和最简单的炼金材料,”薇拉歪了歪脑袋,“你们本来是打算用一些‘强制’的手段找到想要的东西,对吧?”
珀尔娅的酒彻底醒了。
她现在甚至能感觉到有一滴冷汗缓缓地从额头往下流。
来到巴兹利亚的第一天,阿斯诺来向她“提议”——
“没有时间了,不管能不能进入王宫……我都打算直接用法术解决问题。”
在王宫,也就是国王的眼皮子底下使用法术。
“王宫汇聚了这数千年的档案和秘密,要么可能进不去,要么可能找不完。”
薇拉说:“我本来觉得你们多少应该有些心急了,但西奈家族这样的存在不多见,阿斯诺进入图书馆的过程还挺顺利……哈,这么看来珀尔娅还是没能起到多大的用处嘛。”
珀尔娅的手握着拳又松开:“你为什么会知道……”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金发女孩指着她,“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片刻后,薇拉听到她轻轻开口,缓慢又认真的回答:“……会。”
“当然会不甘心,可是也只能等到自己能做什么的时候,”珀尔娅顿了顿,“相信自己总有什么时候,有些什么事情是我能做到的。”
薇拉挑了挑眉,望着这神色天真也纯粹的女人,突然也笑了起来。
“好吧,”她那双金色的眼眸微微闪烁,“说起来……你的材料攒得差不多了……不,应该还缺了一样比较重要的东西。”
珀尔娅一怔。
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