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又向天启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和玄一比,如何?”
天启看着断了的剑,反应过来,原来林暮染从一开始就是在诓他,她根本就没有虚弱,她是装的!
“林暮染,你什么意思?”
林暮染挑了挑眉,“字面意思啊,我只是好奇,我看起来真的比玄一弱吗?”
“让你觉得,你可以剜得了我的骨。”
林暮染脸色阴了下来,转了话题,“其实,我一直都是信任你的,我从未怀疑过你,即便玄一看你的神色不对,我也只是觉得她对我身边的人都抱有敌意。”
“是你辜负我在先的,苏晨安。”
苏晨安?天启不知道她这样叫他是何意,现在看来,他才是案板上的鱼肉,林暮染不动,他也不敢率先动手。
天启感受到脖子一凉,一剑被林暮染封了喉。
林暮染冷漠的看着倒下的天启,想起了他问的问题,她蹲下身,手捂在天启的眼睛处,呢喃道:
“因为,我也想一统三界。”
自从进了魔族的藏书阁,看到了禁忌之法,她便知道了凡间会死那么多人的原因,天启用他们的冤魂来帮他完成仪式,虞城、玉门关、乱葬岗、荼蘼天坑,最后一处,便是玄灵山。
后来十七来找她,她更是肯定,这个禁忌之法的可行性。
纤纤五指向下划去,天启合上了眼。
她拿着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剜进自己的肋骨处。
取出的,确实是一块黑色的骨,与之前作乱的妖魔兽的一样,像是碳化了的骨,只不过,她的肋骨更加完整,确实是最成功的实验体。
她嘴里念叨着禁咒,看着堕魔骨悬于半空上。
天色骤然暗淡下来。
人间的云染上了血红,鬼哭狼嚎的声音四起。
从云端下来玄锁,奔向成神者,束上他们的腰,一道一道紫色天雷沿着玄锁劈下。
药王谷中,老人看着下来的玄锁,扔了手里的桶,“唉......躲不过啊。”
他又笑了,一副释然的样子“哈哈哈哈——活到头喽——”
何楚阳赶到碧水云都时,只见白雪变红泥,横七竖八的摆着尸体。
“师傅!收手吧!”
林暮染怔了一下,“你要阻止我?”
“师傅,这禁忌之法不仅杀神,连人间也会遭难啊,那些冤魂,会蚕食百姓的三魂七魄的!”
“太晚了,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何楚阳飞身上去,一把将林暮染退出阵法之外。
嘴中念念有词。
他回头望着林暮染,“比起当年父亲没有彻底毁掉禁忌之法,我更庆幸,破除禁忌之法的书籍没有被摧毁。
“何楚阳-”
“何楚阳-你给我回来--”
林暮染扯着嗓子,喊破了声,留下的只是于半空中的白色背影。
他在紫竹林时,便这样穿。
泪水止不住的沿面而下,滴滴落在尘土中,荡起岁月的惋惜,心头撕裂般的疼痛持续上涌,爱意再也无法掩饰无助的阴霾。
“回来...回来......”林暮染不停呢喃。
山林间泛起宛若钵音的回响:
“魔非种族,而是人心,此后再无离间之人,仙魔不再有别,望诸位洗心革面,还仙魔盛世,助人间万安。”
夹在回响中的,还有一段密言,只有姜溯听得见:
“姜兄,我有一妻。纤纤柳叶眉,温温寒霜眼。我奉她为皎皎月,她待我若弯弯渠。她之好,非我一言能述。我此去经年,不问归期,望兄代我护之。”
姜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茫然追问“什...什么?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回答他的只剩山谷中钵音和鹰鸟啼鸣。
“阿阳-”
何楚阳悬在半空中,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林暮染,抿了抿唇,像做错事情的孩子,眼睛泪汪汪的,“师傅...”
林暮染发丝被吹得散乱,脸色苍白,她望着何楚阳已经半透明的身影,眼眶泛红,“我只剩你了——”
天色渐晴,阳光热烈,照暖了大地,照暖了身着血衣的林暮染,也照暖了何楚阳已半透的身影。
微风轻柔,漾起林间回响,拂去了林暮染心底的阴霾,却也吹散了何楚阳如沙般的幻影。
“何楚阳 ——! ”
桃木剑从空中掉落,“当啷-”一声打在地上。
林暮染双手捧起剑,轻抚着未央剑上雕刻的纹路,抽噎呢喃着“都结束了吗?”
林暮染右手紧紧握住剑柄,泪水顺着面颊滴落,轻声叹息着“何楚阳......”
“师傅......别哭了......”
林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