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内力就吐血,你到底肉身凡胎能有多少血好吐。这样迟早会出问题的。大师兄,不如我们先回无妄山找师父帮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等你调理好了身体,我们再下山继续寻那无根水也不迟。”
李锦时苦笑,“锦玉,时不我待。如今无论我这具肉身,还是无根水,都已等不得。”
赵锦玉紧张起来,他见李锦时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大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无根水虽说一千多年出现一次,但不至于去晚了它就自己消失掉吧。”
李锦时叹道,“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如今双泪并不能完全为我所用。而心魂盏又失窃,我们还有一滴泪不知去哪寻。锦玉,我下山之时师父说魔煞星心灯就要重燃,若是魔煞星复活之前我们还不能找到无根水,恐怕这三界就要大乱。”
赵锦玉,“三界大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大师兄,就算你是那万年前的天齐帝君又怎样?不过一个帝君,你上头还有帝尊呢。他本该管三界的事,干嘛要让你轮回不停,与魔煞星纠.缠不清。”
李锦时面色白了白,“锦玉,别浑说。”他为赵锦玉倒了杯茶,就道,“当年的事我早已不记得。但如今的责任,却在眼前。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锦玉,若是三界大乱,你以为无妄山,你我,可以独善其身?到时候恐怕就连柳絮姑娘她们,也无生路。”
赵锦玉泄了气。想起那白玉瓶中的柳絮一缕生魂,觉得前路渺茫,一时竟看不清方向。他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好像突然被拴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头。
赵锦玉身子发软,往桌子上趴去,他含混不清地说,“大师兄,我怎么这么困?”一句话没说完人已经昏了过去。
李锦时看着昏睡的赵锦玉,不由轻叹了口气。他抚了抚赵锦玉的头发,轻声细语,“锦玉你累了,睡一会吧。等我回来。”
言罢起身,慢吞吞地朝屋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李锦时立在门外仰头看天,却见那天穹之上星星点点。今夜无风,闷热的天气他却只觉得冷。
看来这具肉身挺不了多久了。他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若是细心人一定会发现,这样炎热的大夏天,他居然穿了三层衫子。
月光柔柔懒懒,懒懒柔柔的月光照在李锦时的身上,脸上,为他勾勒出好看的一层金边。他的脸莹白如玉,眉目竟是无比温柔。
风将他的衣摆吹起,发丝拂起。那两根微微飘荡的发绳竟也在月色下盈盈闪闪。他的人就像这弯月——清冷,疏离,柔和,神秘。
平日里大家都看惯了他嬉笑的样子,温吞的样子,或是锋利的样子。若是此刻看到他,一定会感叹,原来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这个叫做李锦时的人。
可是,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锦时立在门外许久才抬步,朝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就在这排客房的最尾一间,那里住的正是了无和尚。
如此夜色深深,李锦时放倒了赵锦玉,去找了无和尚难道只为了喝酒?李锦时脚步轻轻,踩着一地散碎的月华,朝了无和尚的房间走去。
了无和尚和无妄山至宝了无甲,又有何种关系?这个常年醉酒的和尚,李锦时记得好像已经认识他很久了。具体是多久,他记不清。只记得当年凤哀王还是公子青.臀的时候,他们三个曾经一起人间游历过一阵。那时每日喝酒唱诗,踏遍河山,好不快活。
那时红尘年少,青春正好。
李锦时已经走到了了无和尚的客房外。了无和尚的房间。在这排客房的最后一间,紧邻着妙诀公子的房间。昏黄的灯光映在窗纸上,映出了屋内的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窗户躺在床上,似乎已经大醉睡去。
李锦时想了想,手指轻轻地抠.破窗纸,朝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