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郑小姐想要与我们说和,那便一同去吧,总归多两个人一起上路也不麻烦的。”
林观德这话一出,倒叫郑夫人顿时也坐不住了。林观德这话的意思倒是她们舔着个脸来道歉的是吗?况又说“不麻烦”,言下之意不就说二人凑上来麻烦了她们吗?
郑夫人纵是再能忍,这会却如何也不想再受这气了,她张嘴就要骂,然而那郑琳听不懂好赖话,哪里知道自己挨骂了,这回换她来按住了那要发作的郑夫人。
见那郑夫人这副模样林观德便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话里头的意思,也不顾她们气得死去活来,说完这话便施施然地拉着沈母的手上了马车,都快要踏上了马车后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姨母是要和我们一起吗?”
谢夫人好歹当了二十多年的谢家主母,哪里不知道方才林观德的话中意,然而这会见林观德那副纯一不杂模样,一时之间又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
她只牵起了嘴角勉强,故作打趣道:“你们一辆马车吧,我就不挤你们了。”
谢家的马车这样大又如何会挤?这话言下之意就是反讽方才林观德说那郑夫人麻烦了她们。谢夫人这话说的隐晦,不过是在试探林观德懂不懂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若是懂,那方才她就是刻意的,若是不懂,那许就是无意的。
“姨母当真不一起吗?谢家的马车这样大,怎会挤呢?”
这原身沈知弗天生便是一副娇柔模样,樱唇琼鼻,明眸善睐,一双眼睛珠圆漆黑,况且再加上林观德的刻意伪装,这副样子就是谢夫人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谢夫人只在心中暗叹自己多疑,这沈知弗常年困囿于内宅,家中尚未兄弟姐妹,父母之间感情深厚恩爱,又去哪里学得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来。
她讪讪道:“你们先上去吧,姨母许久未同嫂嫂叙旧,只同她们一车罢。”
三人就这么看着沈家母女上了马车。
这郑琳看着林观德的方向恨恨道:“整日顶着那张脸在表哥面前晃悠,难怪上一回勾得表哥为她出头说话。这样的人瞧着就是一副水性杨花的样子,鸡窝里头生不出凤凰,她那样的破落门户也只能生得这样的人。”
这郑琳说话难听,饶是谢夫人听得都皱了皱眉,自家哥哥教养的嫡女怎么就这般粗俗。旋即想到那嫂嫂出自武将之家,不过仗着家中世祖姻亲才能嫁到郑家,难怪乎生养的子女如此,女儿粗劣不堪纵是穿红戴绿也难掩其内里品性,儿子花天酒地,整日只知道豢养姬妾。
又听这郑琳提到谢明,更是让她不耐,她开口斥道:“琳琳你好歹是尚书府的千金嫡女,往后这般话不可多说。”
这郑琳好歹也是自己的侄女,今日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哥哥也提点上一两句罢了。
郑琳未料到被谢夫人训斥,讷讷道:“姑母......”
郑夫人好歹也当了多年的礼部尚书夫人,这会也知道郑琳说的话太过了些,这样的话哪里像是大家闺秀说的,浑像是乡间再粗鄙不过的仆妇口中骂的话。
郑夫人凛声道:“够了,郑琳!”
郑琳这边被二人呵斥,只能委屈地闭上了嘴巴,然而看向林观德马车的眼神却更怨毒。
这晴明寺是个有名的寺庙,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上了山之后还要走过一道长长的石阶才能登上晴明寺,古老的寺庙在日光的照耀下似发着朵朵金光。其威严如同洪钟撞击所发之声,让人不得不升起敬仰之意。
这晴明寺翻修了几遍,后来因名气越大,香火越盛,装潢也是越好。从下望去,便只能看到那金灿灿的顶盖。
林观德无视去了那郑琳恨不得掐死她的眼神,只和沈母一起跨上了台阶。
一行人捐赠了香火钱之后便入了寺庙。
几人被一僧人引着进了大雄宝殿。大殿之内,长长的经幡悬挂在空中,高台之上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金身佛像,眉目和善俯视着芸芸众生。而佛像的下方摆着一张长桌,竟直直延升开同那佛像同样之长,而桌上摆满了贡品。
殿内香火气息十分浓重,周围不少的善男信女来来往往,出去了一批又进来一批重新跪倒。
有一老僧立在前头,其胡须眉毛皆已花白,然看上去眉眼和善,一时之间竟与上头的弥勒佛看上去有几分相像。
那老僧见到几人入殿,眼中带笑看到着几人。
林观德先前虽然不信鬼神,然而许是因为自己重生这一事情实在有悖情理,她这会见这老僧如此模样,顿时心跳如擂鼓。
莫名奇妙冲她们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