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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德只继续说道:“但若真是我的话,又当如何呢?如今朝野上下震动,不过一日便疯传着杨掌印那句\''宠信佞臣,误国误民\''。然这句话却是从掌印的口中说出来的吧,难道是我说的吗?右少卿不去问责杨昌平,怎来问责我?”
方才二人之间的气氛明明已经有所好转了,然而一进了屋聊起了这些事情却又开始剑拔弩张了起来。
谢明本还只是猜测,见林观德如此便已经肯定,他道:“你是为了什么?如今这样,上至百官,下至百姓,皆在借此机会唾骂你和皇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明能猜到这件事的背后推手是林观德,但是他不懂林观德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为何,杨昌平他嚣张了这么些年,早就该死了。右少卿难道不知道这杨昌平做了什么事情吗?”
这杨昌平仗着太后的宠爱以及自己是在皇帝幼时便跟着的大伴,平日里没少为非作歹,他恶事做尽人尽皆知。谢明自然知道。
见林观德承认,谢明搭在了膝上的手指微不可闻地缩了缩,他沉沉说道:“所以你故意设局就是打算以自己为靶铲除杨昌平?”
“是,你若不帮我,也不要阻我。杨昌平死了,对谁都好。”
谢明冷冷问道:“你总是这般自大,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以身为眼,以名为靶。若是事情脱离你的把控,你可曾想过你的下场?”
林观德默了默声,许久她才硬着头皮看着谢明说道:“以身为棋亦能胜天半子,不过杨昌平而已,我有什么把握不住的。”
她没想过自己若是玩脱了是何下场,大不了就是被建文帝抛弃,群臣趁机将她撕咬殆尽,总归下场定是凄凄惨惨。但她已经走到了这步,就差一点点了,她不能去怕,也不能说怕。
谢明听到这话,脸上还是寻常的神色,只是那一双眼冷冷地盯着她,良久才冷呵了一声,道“胜天半子?这招险棋稍稍不慎就要叫你万劫不复,林观德,你以为你是谁啊。”
林观德知道谢明生气了,但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气,思来想去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又在那里心机算计于是心中生厌。她生怕二人聊崩了,到时候若叫他横插一脚只怕才是危险难受。
“谢明,这回......”她看着谢明沉默片刻才又继续说道:“你能不能就不插手了。”
她没有喊他右少卿,也没有喊他小侯爷,只是喊他的名字。她除了那次睡梦中喊过他的名字以外,再也没有喊过他的名字。谢明拧眉看着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气氛些许焦灼,谁也不肯让步。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你是在求我吗?”林观德丝毫没有迟疑,点了点头,“嗯。”
谢明本就没有想要出手阻她,未料及她应承的如此之快,他留下一句“如你所愿”便拂袖离开了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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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日过去,事态已经愈发严重,许多人借此次机会大力上奏,为首的便是那礼部主事尤化,宫宴那次叫他捡回了一条性命,然而他是出了名的驴脾气,那次让谢家救了下来后,修养了几年之又开始提起了笔杆子进行攻讦,言辞愤慨将建文帝和林观德二人贬的一无是处。
而那杨昌平非但没有害怕,见众人纷纷支持他以为自己才是人心所向,反而还愈发放肆了起来,借着这股东风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文官运动。
在这场林观德为他设的局中,杨昌平越是如此便越是在打建文帝的脸。林观德只是为他递上了一把剑,他却用这把剑将建文帝刺得遍体鳞伤。
建文帝催促大理寺办事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几遭,显然是被逼急了,然而就是在大理寺当中,也有不少的人看林观德不顺眼,尤其是先前的王树围,联合大理寺看不惯林观德的人孤立了她去,背地里编排她也罢,搞些小动作也好,只她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观德这日散值归家,就见林永善那边急得满头大汗,见人走过只扯着她问道:“哎呦我的天爷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你怎么还沉得住气啊!你知不知道他们骂的有多难听,只将你贬得恶贯满盈,恨不得叫整个林家即刻满门抄斩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父亲现在急也没用啊,歇歇吧先。”林观德只从这林永善的手里挣脱出来转身就想要走。
林永善哪能放她走了,如今他们林家被弹劾的叫他连值都不敢上,反而林观德跟个没事人一样,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还在等什么呢!那些人都骂到我们头上去了你还不管管?真要叫我们顺了他们的意死了不成?”
“那父亲想让我怎么办呢,去把谁杀了?杨昌平?尤化?徐青?如今到了这种地步,群臣的嘴你堵得上,百姓的嘴你堵得上吗?他们单单是在骂林家吗,圣上不也挨骂了吗。”
林永善叫这林观德一时间说得哑口无言,扯着她的袖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观德丢下一句:“您这都跟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