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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1 / 3)

这一晚天上圆月正好,林观德就那样坐在栏杆上面晃脚看着谢明,看着谢明的眼神似乎带着不可言说的捉弄。月光洒在她的发髻上面,为她拢上了一层洁白的光辉,这一刻更加她雌雄莫辨。

她翻下了遮住了脖子的长领,细长的脖颈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昨夜被掐出来的那一圈红痕至今还未曾消散,缠绕在她的脖子之上。

谢明仰头见她如此动作,神色晦暗了几分。他确定了,林观德就是在挑逗他。

林观德笑吟吟地说道:“小侯爷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杀了我啊。”

她跳下了栏杆,朝谢明步步紧近,她比他矮上许多,但此刻她却才像是那个上位者。

谢明目光紧紧盯住了林观德,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然他只顺着她被逼至了墙壁,却也不做任何闪躲。林观德与他贴得极近,谢明深重的气息甚至传到了林观德的脸上。

林观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明,狡黠地说道:“小侯爷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小侯爷不会当真是喜欢上我了吧。”

她眼中似乎满是情意,但谢明自上次被骗过之后,再不会相信林观德了。他脸色阴沉,一双薄情的眸中只剩冷色,低沉的嗓音在林观德耳边炸开,“你配吗?”

这光风霁月的谢明说出这种话还真是一种反差。

林观德没有羞恼,只脸上顿时失了意趣,她后撤一步与谢明拉开了身形,“小侯爷既说我不配又为何夜行潜至我的闺房,这会子又为何跟着我出来?”

“小侯爷还请记住今日说的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非君子所为。”

林观德见时辰差不多了也不再和谢明周旋,直接转身就走,毫不留恋。林观德知道谢明定然会跟着自己出来,她想知道谢明不杀她是为了什么呢?明明都近在咫尺了,却又松了手。但她也不会觉得自己上次在白鹿洞书院那般羞辱她了,谢明还能喜欢上她。

今夜这般试探,她还是摸不透谢明。

谢明看着林观德的背影,方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林观德已经走远,紧紧抓着衣角的手才松了下来。

他低头用手抚着衣服那处被抓出来的褶皱,却怎么也抚不平,他泄了气,干脆不再管了。

他脑中突然想到了那天浴佛节,自己在花灯上祈的愿:愿君莫惜金缕衣,荡尽天下不平事。

这话的后头还跟着一小句……若是能和林观德一起更好了。

然而如今看来,许是如何都不可能了。

二人先后脚回了宴席,神色如常都叫人看不出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孝端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先退了下去,高坐上只剩下了仁懿皇太后和建文帝。

宴席过半还在继续,只不过气氛逐渐焦灼了起来,那些个文官大臣扯着扯着竟又扯到了立嗣身上。林观德搁置了杯盏,心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们不会放过今日这样好的日子,大臣们与司礼监,皇上与太后都在,趁着这样和气的时候,再适合不过谈论这事了。

首先出来发起攻势的就是何家的那位国子监祭酒,何汝正。

他今日饮了不少酒下去,这会那土黄的脸上浮现了两坨红晕,看着比平日里少了几分严肃。他起身说道:“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賽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皇上应当速立皇太子,以绵国之根,国之本!”

有不少大臣闻此起身附和相承,一时间太和殿竟站起了大半的官员,只不过几位阁老没有一位敢站。

今日宴席三位皇子皆在场,各位官家尚未入仕的公子在,皇贵妃在,淑嫔在,官家女眷们也都在。他们竟敢就这样当着这些人的面议论国事,这已经不能说是议论国事了,甚至可以说是逼着建文帝立嗣。

仁懿皇太后在一旁见此没有说话,脸上看不出神色来,只是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太和殿内喜乐之气荡然无存,氛围愈发沉重,狂风暴雨即将袭来。

建文帝没有龙颜大怒,甚至面上看不出一丝生气,他在诸位大臣的注视下,只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他一饮而尽后还在啧啧了两声,像是在品尝酒的余味,他搁了杯子沉声说道:“朕还记得,七年前你们也是这么逼着朕去鞭笞闻首辅的。”

站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七年前他们却也是在一场宫宴上这么逼着建文帝鞭笞自己老师的尸骨,只不过那回建文帝终究没有让他们得逞。

这些人当初有在场的,也有新上任不在场的。但他们哪里不知道建文帝这话的意思:当初你们没有得逞,今日我还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建文帝见他们不说话,只说道:“坐下吧,今日之事我就当作没发生了。”

在大昭,文官是有双重性质的,他们表面为仆,实则是把自己当作主人,他们坚信自己扶植的幼帝如今即使已经将近四旬也只他们的傀儡皇帝,还是当年的那个幼稚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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