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赶时间,刘怀专便亮出了南京兵部主事的身份,让其中一个随从不眠不休提前半日先进扬州城,等到陆修和刘怀专到了诸氏庄园门外时,诸氏庄园的老板诸天富和扬州府推官也已经匆忙赶到。
扬州豪富盈城,诸天富算不得什么牌面上的大人物,但那只是在扬州算不上。他平日出入的场所,那也是挥金如土的,因此他虽只能在城郊建庄子,那也是一个相当不小的庄子。
陆修、刘怀专与扬州府推官略微寒暄几句,又向诸天富细问了几句话,便带着六个从人,由诸天富的管家领着,直奔刘总藏身所在。
诸天富虽应嘱没有跟上去,心中也忐忑不安,想起之前那位俊美得出奇的陆推官所言:“你不认得刘大壮,那他是如何藏身进你的庄子?”
他的声音语气很平和,但是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诸天富赶紧看向管家,管家回忆了半晌方道:“他是……”
诸天富再富有,不过是一介商人,有史以来就算巨富如石崇,后世他所不知的胡雪岩,在官员面前还不是一败涂地?
陆修虽只是个小小推官,可是应天府的推官权力不小,扬州又属南京直管,且刚才扬州府推官的手下已经偷偷告诉他,另一位名叫刘怀专的,来头极大。
他只有战战兢兢唯命是从,唯恐天降祸事。
管家说话只一迟疑,他便喝道:“吞吞吐吐的作甚,直说便是!”
陆修看他们一眼:“想清楚了慢慢说也无妨,我只要听到实话。”
他断案久了,神情再淡,也总有一股子威势在。管家抹了一把汗,说道:“庄子里的农户和护卫,有部分是河南的灾民投奔,当时扬州各个商户做善事,都收了一批的。这个刘大壮,是其中几人的同乡,听说他们在这里,就前来投奔的。他力气大,春耕的时候很是出力,便留了下来。”
陆修不动声色:“带我们去找他罢。”他朝手下一点头,六人散开,不远不近地跟着陆修和刘怀专,却又像是没入了庄子里其他人中一样毫不起眼,又对诸天富说道:“诸老板不用跟着,在厅堂等着便是。”
诸天富待要亲自引领,被陆修淡淡一眼看过去,心头一寒,停了脚步。
陆修又对扬州府推官客气道:“陈推官便请随意。”
陈推官并无武艺,一路上已经听刘怀专的手下说了凶手的厉害,心想着反正是应天府的逃犯,再怎么着也不能怪到扬州府来,便也笑道:“陆推官办事,我便不打扰了,笨手笨脚的怕耽误了陆推官。”
管家心中战栗,却面上稳住,因为陆修的要求,管家连个小管事也没叫,一个人带着陆修朝庄子深处走去,刘怀专跟在陆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