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里摸公交卡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是陈感知执意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盒子。
她推脱了很多遍说不要,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塞到她包里来的。
司机催促刷卡落座,她反应过来,才掏出卡在机器上“嘀”了一下。
这趟358路,傅集思真的坐了很久。
从过去在澎杨读书时,到现在去澎杨上班。司机换了一批又一批,路线倒是没变,经过早市、商圈,最后停在澎杨校门边。
面对痛苦未知的周一,傅集思深吸了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她的工作不忙,只是后勤这边的一个小角色。
去年年底关赫丽发来一条招聘相关的推文,让傅集思去试试。
推文里待遇和工作内容都写得很清楚,正规单位,只招两个名额,要经历一轮笔试和一轮面试,综合得分高者录取。
通知傅集思前,她妈关赫丽已经帮她报好名了。
原因在于彼时澎杨的校长是关赫丽遥远的一位表哥,但这是傅集思出了成绩收到录取通知后才知道的事。
她怀疑自己的成绩有水分,对别人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闹着绝对不入职。
关赫丽看不下去她那副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表舅早就调走了。这种争铁饭碗的事,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干。傅集思,你有没有志气,就这么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你妈?”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收拾东西回了H市。
办公室里的人小道消息渠道很多,刚来时就听说了她是某任校长的表外甥女,闲言碎语不断,傅集思不理会,安静做事,过了段时间也就消停下来了。
刚进办公室坐下,孙老师见她来了,“哎呀”一声,眉梢间都是喜悦,看来心情是不错。
孙老师说:“傅老师,小黑屋好像理出来很多以前没人认领的信件,你去看看,说不定也有你的呢。”
她迟钝地点头说好,开了电脑准备干活,心里没太在意。
大课间休息前,同期入职的同事想拖她一起去小黑屋看看,却在半路被孙老师喊住要一份紧急资料,语气刻不容缓。
走到半路,同事扁着嘴返回,傅集思只好自己去了。
小黑屋其实就是个有些年头的器材室,里面只安了一张窗户一扇门,因为环境太黑,才得名小黑屋。
推门进去,霉味扑鼻。
好在天气不错,阳光穿透四方窗户投下光影,那一篮子无人认领的信件就摆放在布满灰尘的桌边。
她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书信往来是个被落下又提起的新潮,那时候她没有可以抒发情绪的笔友,唯一站在统一战线的,只有写不完的试卷和频频空管的水笔。
第六感使然,她翻过篮子里各种颜色的信封,指腹沾了灰尘,摩挲各种字体和笔迹,果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傅集思”三个字被写的工整规矩,印在最原始的牛皮信封上,四角受潮又受热泛着时间堆积的黄,微微卷着边。
再往后翻,一封、两封、三封......薄薄的信笺攒成一沓,轻飘飘的实感配上那几笔重重的一撇一捺,她有些发懵。
背面封口被胶水粘得很牢。傅集思试图暴力拆开,里面的纸张也因此被撕破了一个小口。
她展开那张泛黄的信纸,只有几个大字。
一笔一画,写得郑重。
比起过去,年龄增长,阅历丰富,情感体验达标,按理来说她不会再因为某些小事而情绪上头,一下红了眼眶。
她不愿意承认这是某种因物件而触发情绪产生的触动,只能接受是被气的。于是抬起头,眨了眨眼,要把那几滴差点冒出眼眶的泪收了回去。
小空间里,响起她抽鼻子的声音,还有觉得烦躁的一声“啧”。
她带着信回办公室,同事见她满载而归,八卦着问她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啦。”她把信塞进包里,笑着说,“没有新发现,就是以前忘记带走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
很多双眼睛立马看过来,她假装忙活手头的事情,不经意回答:“同班同学的告白。”
“哇哦!”办公室里发出沸腾,女同事们眼冒爱心,男同事握拳挡住嘴角八卦的笑意。
有人接着问:“然后呢然后呢?”
“没然后了呀,我那时候转走了。”
“那你岂不是现在才知道他喜欢你咯?还是新发现嘛。”
“不是,”傅集思摇头,神秘一笑,“其实我一直知道。”
大家激动拍桌,办公区域吵闹起来,像从前读书时,有一点和恋爱相关的风吹草动,班里就像炸了锅一样。
傅集思坐在办公桌前,耳边全是大家唏嘘“青春真好”“纯爱无敌”,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那时候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