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已散遍整个燕京城,更数日之后便会传遍整个武林。
欧阳无忧的心思既深,他若要定一局输赢,他便已做下万全的准备。完颜康想到这一夜之间已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人不禁仍微微到抽一口冷气,所幸他和欧阳无忧眼前还并非对手。
那纸笺既是风雅,那几行字也写得潇洒飘逸,奈何到底透出些冷邪来。
字便是如人。
人又是何人,沈青衣虽还不知道,但眼前不请自来的康王孙自然知道。“所以递送这张笺纸的人,莫非他同我沈青衣本有仇隙?”沈青衣这时微微一叹便道。
完颜康只能如实开口:“其实婆婆见过无忧。”
沈青衣目光猛有恍然:“他是山庄里那个年轻人?”
完颜康眼中犹豫,然他既要说出自己的来意,便也不得不说出别人的秘密,正色道:“他又恰好是白驼山的少公子,是欧阳白的亲侄子,他二人本是叔侄相称,但欧阳白实又是无忧的生身父亲,在八岁那年,当着无忧的面,一掌击杀了无忧的母亲!”
完颜康自然绝不想将别人的秘密讲得太清楚,但是沈青衣的面色已猛凝,她猛抬起头来瞧着眼前少年,她的面上也已动容。
完颜康的面色也已更难了些,轻轻喟道:“无忧昨夜故意将我引了出去后,便是为了特意给我讲这个故事!他今年二十岁,但他八岁之后,就只能独独为一件事而活!”
这自然是一个实在不算好的故事!
沈青衣若忽然听说了一个年轻人的故事,但这一个年轻人已有的二十年人生若只有三句话便可概述,这岂非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所以她这时也已瞬息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眼前便是少康的那位朋友显然已不愿在四十岁后再出手,他便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一些奇怪的想法,他便希望我此刻能教训一下欧阳白,亦或是被欧阳白教训一下?”
完颜康的唇翼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一个字未说。
沈青衣一笑抬头:“少康这是承认?”
完颜康当然只能承认,他也自知绝不能瞒过沈青衣。
沈青衣道:“少康的朋友既有他的想法,那么少康此刻站在这里自然也绝不是无缘无故。”
完颜康心头一震,只得道:“欧阳白虽是胡人,人在中原却颇有盛名,本是当今五位宗师之一。”
沈青衣依稀点头:“这个传闻,我从前也曾听人说起过。”
完颜康便又道:“欧阳白一生痴迷武功,武功上的造诣在五位宗师之中既绝不逊色,但和其它四位宗师不同些的是,白驼山最可怕的不是它的武功,而是它的毒物!”
武林正道之中自是崇尚光明磊落,用毒便绝不是君子行为,沈青衣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感慨笑意:“看来这位欧阳先生虽秉宗师之名,却又的确不同其它四人般的光明磊落些!”
完颜康点头:“白驼山人人饲毒,名曰一丈青,便是为其所噬,走不出一丈,已变成一具青色的尸体!但又只有欧阳白鬼头蛇杖上的毒物却叫一见青,便是人眼瞧见了那毒物,他自己下刻实已成了一具青色的尸体。”
沈青衣面容倏变,目光不觉已添些兴趣:“听起来的确是可怕的毒物?”
完颜康只得赞同:“无忧曾说过,一丈青可得,但一见青却是欧阳白这四十年多中,更用数不尽的毒物喂养的毒物中的毒物,世间只此一条!是以江湖中人若见蛇杖,便如同见欧阳白本人!一柄蛇杖所过之处,无一不从,并不需欧阳白亲临!”
沈青衣不由得喃喃道:“看来我久居离华岛,的确孤陋寡闻,竟失了这般重要的消息。”
完颜康忙道:“欧阳白既自诩一代宗师,他眼前江湖若与人为敌,自不必用到这毒物,所以前辈若从前未听闻,也并不奇怪!”
沈青衣目色一转,便似也已坦然,目光再抬时,当中便已有另段笑意:“但他的对手若是临风薤谷的人,那么自当不一样。所以少康这是在提醒我,不可轻敌!”她徐徐自桌边立起,人若清风过松竹,“所以少康此趟来,便是已觉得我此番必会应战?”
完颜康垂首:“少康不敢!少康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在婆婆有所决定之前,还望婆婆能搬进王府别院。”
沈青衣徐徐迈前两步,看向这年轻人,舷窗外光色便清淡点在她面颊上:“少康想要我搬进王府别远之中,自然是怕少康的那位朋友昨夜之后,更会做出些出其不意的事来!”
“但少康觉得当真有此必要?”
完颜康只得再度折身:“少康以为,消息一日传出,必有江湖豪客蜂拥进京,届时燕京中必乱,前辈必受人叨扰;二来以沈哭的脚程,此刻本应该已见到婆婆,但别院既有侍卫把护,清净之余,婆婆便可从容些等他。”
他话音未落,沈青衣眉间果然已变,微一沉吟:“如此,少康容我稍作考虑。”
完颜康既退出船舱,还复岸上,便对贺铸道:“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