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过光明正大的日子便能过的！无论咱们做多少事，旁人都不会拿正眼看待我们的！”
六子许久都没有说话，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低声问了一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几人低下头，谁也不回答，却已无声胜有声。
小六子不由苦笑：“我倒是没想到，想让你们光明正大，却是我多管闲事了。”
大成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六子，忍不住继续劝道：“六哥，你想想，从前我们的日子过得多快活！你在这太平县，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那般跟你说话？像刘二那样的瘪三，哥几个能教训得他夜里做梦都不安生，何至于指着你鼻子骂？以前多好啊，要多自在有多自在，咱们...”
小六子突然打断他：“自在就是对的吗？”
他大声质问，吓得大成不敢回话。
六子脸色带着些狠厉，继续问道：“问你们话呢，自在就对吗？旁人看不起你，你就也看不起自己吗？老子想光明正大，那是老子乐意，老子不想再过人人喊打的日子，与旁人如何看有什么干系？刘二？我呸！他算个什么东西？你们以为我向他低头，是我怕了？放屁！那是老子明白，这狗屁世道就是如此！你又想过好日子，又怕吃苦，又怕人说三道四，凭什么？”
小六子顿了顿，看向大成，语气缓和了些许，问道：“兄弟，我问你，你真觉得从前好吗？”
大成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从前...好吗？
其实他已不太记得了，从前那些得过且过的日子，每一日都是浑浑噩噩，根本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
反倒是近来，日子虽比从前累了，却从不觉得苦。
好似每天都过得有盼头，清早起来，就知道自己今日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见他还有救，小六子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非要逼着几个兄弟们做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只是他心底里最是清楚，兄弟几个究竟是怎样的人。
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大成的肩膀。
对众人说道：“行了，都苦着脸做什么？咱们就当那刘二是个屁，把他放了就得了！哥几个也不用替我不平，往后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法子治他！能让我六子吃闷亏的人，我还没见过呢！好了好了，大过年的，总说这些做什么？初一，让你看笑话了，大成就是脾气急，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又恢复往日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拉着大成坐下，一一宽慰着众人。
他一边给初一夹菜，一边道：“好了，都赶紧吃饱了，不用给我省银子。一顿饭算什么的？六哥这点银子还挣不来吗？等吃完了饭，还要去看灯呢，别耽搁了！”
几人亲如兄弟，就算吵架去的也快，少顷便又开始说说笑笑。
初一这才想起来自己临走前给屠苏留了条子，却不知为何他现在还没找来，眼见这天都快黑了。
难道他没瞧见？
不可能啊，她那字条的位置甚是惹眼，只要屠苏去过李家，相信他定能看见。
等到吃完了饭，兄弟几个抢在小六子前头凑银子结了账，便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初一去看灯。
初一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她跟屠苏写的就是在这酒楼相见，若是走了，届时人潮涌动，还不知到何处去碰头。
可小六子兄弟几个早就迫不及待，太平县平日也没什么大张旗鼓庆贺的事情，唯有新年时才难得能热闹些。
一出酒楼，街头巷尾已经挂起了花灯。
灯面不算华丽，却也都是各家各户自己花了心思特制的，各式各样，看起来也算温馨祥和。
一直走到最热闹的正街，人群乱哄哄的，越来越拥挤，几人渐渐也被挤得四散开来。
越勉强越难相遇，几人索性不再强求，比划着相约好在街尾相聚。
初一边走边四处张望，却始终没见到那个想见的人。
她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将军是不是忘了和她的约定，其实根本就没有来。
初一瘦小，最先被挤到了街尾。
正想回头去找那几个人都到了何处，就听见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颤了三颤。
旁边的人还在不以为意地议论：“咦？难道是李家又放了焰火？不是相传今年李家公子死了，李老爷断了这份心思吗？”
“还能有谁？也就李家才有这份阔气！”
初一心头猛地一坠，紧接着眼皮也腾腾地跳了起来，一股不安的感觉袭来。
响动接连不停，预想中绽放半边天的烟花却没有亮起。
人群有些骚动不安，紧接着就忽然没了动静，四周都安静沉寂了下来。
初一的心越跳越快，她忍不住左右四顾，想要快些到小六子那里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