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的,熟悉的清冽声音熨帖在耳骨,叶衔青一颗心都沉静了下来。
“在干嘛?”
“和林汀一起吃葡萄。”
“葡萄甜吗?”
“嗯,挺甜的。”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沈榆白问得认真,她便都仔细回应。
上次两人分别时,沈榆白问她的事情,她并没有说实话。且这几日两人联系并不多,她原本以为他已经看够了她的闪躲,厌烦了她的不稳定情绪。毕竟这样的性格,她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郁闷。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机场广播的声音,叶衔青蹬掉拖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你在机场吗?”
“嗯,刚下飞机,前两天去出差了,有点忙,每天下班都很晚了,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没联系你。”
她没问,他却主动解释了。叶衔青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身下的床单上划拉着,纯棉材质,手感很纤软。
“嗯,那你一会儿到家了好好休息。”
“好,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想约你吃顿饭,今天时间太晚了不合适。”
电话里的嘈杂背景声没了,叶衔青还听到他说了一句“谢谢”,猜想这会儿应该已经上车了。
“明天晚上我答应了林汀要和她一起去……”叶衔青顿了顿,还是没和他隐瞒,“酒吧。”
“酒吧?”明显比刚才高两分的声调。
叶衔青解释:“顾云容的一个朋友开的,他邀请林汀一起过去玩,林汀就打算带着我。”
顾云容邀请林汀?
沈榆白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沈榆白虽然面对别人的感情时反应不大快,可他记忆力好。顾云容上次的那句“我以后要是遇着了同样的情况,你也得支持我啊!”犹言在耳。
沈榆白这会儿才好似明白了几分:“没事儿,那下次等你有时间。”
次日,叶衔青和林汀到时,发现除了顾云容,沈榆白也在。靠近吧台的位置,叶衔青一眼便看见了他。简单的白衣黑裤,商务打扮。他似有些无聊,指尖轻轻转动着酒杯。即便是身处这喧浮的氛围,自是有一种清冽如松柏的出尘气质。
他看见她,转动酒杯的指尖瞬间便停了。忙起身走过来,短短的几步,叶衔青注意到了他那两片纤长的睫毛,和睫毛下荡着的笑意。
叶衔青这次没点酒,选了一杯饮料。顾云容大啦啦地让她不要客气,今晚消费他买单,想喝什么酒随便点。
叶衔青还没说话,沈榆白那冷刀子似的眼神便已经甩了过去。
鼓点强烈的音乐,光线交织的镭射灯,台上台下徜徉的笑脸,隐约飘荡着的酒气和香水味,都将此刻的氛围烘托到了最高点。
他们四个人在沙发上坐着聊了会儿,林汀想要尝试一下其他口味的酒,顾云容忙殷勤地陪着她来到吧台,一样样地仔细介绍着。
叶衔青注意到沈榆白朝她张了张口,应该是说了什么,可两人离得远,背景音乐又大,她朝他摇摇头,表示听不清。正思索着要不要离他近点,那个坐在角落的身影忽地朝她的方向近了几分,随即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便落在她眼睛里,叶衔青这次听清了,他问的是“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似故友,又似兄长,可明明也不过才两三天而已。
“挺好的,”她答,随即也追问了一句,“你呢?”
明明是礼尚往来的追问,可沈榆白却高兴得离谱:“我也挺好的。”继而,便絮絮叨叨把这几天出差的经历和她讲了。
离开时,叶衔青没喝酒,可林汀倒是喝了不少,顾云容更是已经七八分醉,口齿不清地交代沈榆白一定要把她们安全送到家。
沈榆白淡瞥他一眼,似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格外多余。
回去的路上,林汀有些闹腾,时不时冒出几句刚在酒吧里听到的歌,兴奋时,手上的动作叶衔青也拦不住。叶衔青从车内后视镜里注意到沈榆白紧皱的眉头,语气讪讪的:“她……平时不这样。”
沈榆白一愣,他只是在担心她这小身板一会儿该如何把醉酒的人弄回屋,还得照顾她。他朝她笑笑,语气很温和:“没事,还不算太闹腾。”
到了那个路口,沈榆白让司机在车里等着,自己下车帮叶衔青将林汀搀扶到了家里。之前都是在楼下,这是他第一次踏进这里。
老式破旧的筒子楼,他以前只在年代剧里见过。墙壁破旧,有几处明显干裂掉皮,像是被雨水泡发过。灯光也算不得亮,老式吊灯的灯线乱七八糟地暴露在外。更离谱的是,一眼看过去,这里有三四间卧室,很明显,这里除了她和林汀外,还有其他的租客。
叶衔青问他需不需要喝水,他摇摇头。分明是夏日流火的时节,他却觉此刻自己有饮冰的寒凉感。
“你离开沈家后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平时都住在学校,就兼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