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死屋里,阴暗潮湿、骚臭熏天。
许年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她好痛!
伤口好像被无数只蛆虫在里边拱动,她的血肉也一点点被蛆虫啃噬。
而她的心却比断腿的伤口更痛,好像有人拿着刀片在上边刻下一道一道,然后再把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给剁了个稀巴烂!
她怎么也没想到狼心狗肺的周天生竟然为了迎娶大家千金让人砸断了她的腿!
一想到这,她就痛得无法呼吸,她颤抖着声音大喊:“滔儿,娘好痛、好痛啊!去找你爹,我要和他拼命!”
没想到寄死屋的门锁真的被人打开了。
许年年眼中出现了光亮。
“儿子,你是不是之前遇到难事了才把娘放到这里?你爹没为难你吧?”
“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还不死!”儿子走进来,眼中都是凶光,一脚朝她的断腿上踩了上去。
“啊!!!”撕心裂肺的疼让许年年惨叫起来。
“叫你不死、叫你不死,我踩死你个老东西!明明不是我娘还占了主母的位置,还拦着我不让我去跟爹享福,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
看着癫狂的儿子,许年年翕动着干裂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没想到多年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只换来了无情的打骂。
她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像个烂木头一样被儿子踢打着,嘴里往外喷着鲜血,最后躺在满是屎尿的地上一动不动。
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不会再这样活!
如果有来世,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要让害她的人永沉地狱!!!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冥冥之中,一股怪异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紧接着白光一闪,许年年失去了意识。
良久。
许年年的眼皮动了下,紧接着她的鼻子嗅了嗅。
空气好新鲜,没有屎尿的臭味、身体也没有被蛆虫钻过的痛楚。
难道自己已经到了极乐世界?
想到这,她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半旧的瓦房,崭新的被褥以及炕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
许年年腾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
刚要下地,觉得手底下好像被什么嗝了一下,抬起手一看,手底下竟然是一个小巧的葫芦,上边还穿了根绳子。
不过许年年现在可没心思去看葫芦,就见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到了屋里的水盆前。
看着水光倒映着自己熟悉且还不那么苍老的丑脸,许年年畅快地笑了起来。
自己回来了!
她今年才刚二十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就在许年年笑的时候,小葫芦动了几下,似乎在催促主人看看自己。
等了半天见没人搭理它,小葫芦把人性化地弯了下去,沮丧地在床上转了下,然后嗖地一下飞到许年年身旁,绳子挂在了许年年的脖子上,还熟练地打了个节。
许年年:......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多一个会飞的葫芦好像不算什么。
这时,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一个黑不溜秋的男孩走了进来。
他看到许年年站在水盆旁,不耐烦地看着她:“喂,还不去做饭,你想饿死谁!”
看着刚八岁的儿子,许年年发现他脸上无法掩饰的粗俗与戾气,心想着: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自己之前怎么那么傻,竟然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地养了这个白眼狼?
不过,既然重生,她就要教教儿子怎么好好做人。
“你叫我什么?”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
周文滔听许年年声音不对劲,黑脸上的小眼睛带着怀疑看着她。
外头的人都说他娘是爹在外边捡来的,根本就不是他亲娘,哼,那么丑还想当他娘,他才不认!
“怎么了?”
周文滔不屑地看着许年年:“你要是不去做饭,我就告诉奶,让她教训你!”
这句话如果在几个时辰前也许是管用的,可是现在......
下一秒,他就被许年年压在了身下。
就见许年年把巴掌扬得老高,嘴里说:“既然叫人都不会,就让我好好教教你!”
啪!
一巴掌打下去,那种入肉的力道让周文滔的屁股一下子肿了起来。
许年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不行,她得再试试。
啪!
又是一声带着共振音的响声,周文滔另一边屁股比之前那瓣肿得更高了。
周文滔第一巴掌就被打懵了,等到许年年打完第二巴掌,他疼得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