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还没下朝,卫璋就知道了她干的“大事”。
他本以为,让叶为安入朝为官是在讨小皇帝的好,毕竟她经常抱怨满朝都是倔老头,不是欺负她就是无事她,从来没有一个顺心的人。
既然她和叶为安要好,在朝中立一个站在她这边的友人也没什么问题,这样日后上朝,小皇帝的心情也会好许多。
他以为自己安排得很贴心,可小皇帝丝毫不领情!
什么胡尚书的儿子、霍统领的侄子、钱御史的孙子,这些人看似没什么关联,但都有一个共同性,那就是长得还行。
就像是昨日来宝所说的那样,云朝国风开放,民间更是有一位神秘画师创办的才子榜。除了叶为安因为长得太像叶青,导致无法上榜之外,什么胡尚书的儿子、霍统领的侄子、钱御史的孙子……这些小子俱是才子榜前十的人物,走在大街上都有女子抛手绢的那种。
好一个色胆包天的小皇帝!
一股从未有过的酸胀感涌上卫璋心头,他捂住胸口,努力忽略掉这股陌生的情绪。
“来人。”
院子内外明明只有他一人,可一声令下后,一个黑影从树上翻身下来,单膝跪地:“大人。”
手指尖粘上了花泥,卫璋轻轻搓了搓,将这些脏东西除掉。
“去办吧。”
***
由于云鲤坚决不同意叶为安入朝为官,而且还亲口点了胡尚书霍统领钱御史家子侄的名字,第二天朝堂上,叶青一个劲给她翻白眼,另外三位大人俱是喜不自禁,看小皇帝的眼神都慈祥了不少,恨不得立刻剖出为国效力的真心,也好获得官荫子孙的殊荣。
可这股子热切的心思,到了下午就被泼了一桶凉水。
“什么!”
云鲤拍着桌子站起来:“胡尚书的儿子、霍统领的侄子、钱御史的孙子,几人同时遇袭?”
前来禀报的宫人回答:“恰巧三位公子同在酒楼饮酒,遇上了歹人,所以……”
一个想法突然闪现,云鲤压住内心的惊诧:“可有生命危险?”
宫人:“暂无,只是……只是……”
云鲤真是急死了:“只是怎么样,你快说啊!”
宫人跪下:“只是三人容貌俱被毁掉,左眉角到右下唇被砍了一刀,就算是止住了血,也不可能恢复往昔了。”
什么!
云鲤跌坐在凳子上,自嘲地笑了笑。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竟然敢对抗卫璋。虽然这事只是提了一嘴,连个任命的口诏都没下过,可尽管这样,卫璋都用残忍的手段告诉她——
不要妄想与我对抗,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唐巧的手已经好了些,迫不及待地回到云鲤身边伺候,此时见她脸色煞白,急忙上前扶住:“皇上!没事吧?”
云鲤微弱地摇摇头:“无事。”
真狠呐卫璋!他这样一出手,毁掉的又何止是这三人的脸,更是三人的前程!前朝传下来的规矩,为官者,需仪容整洁,面有残疾者,不可入朝面圣。他这么做,便是从根本上就断了这些人前途后路了!
立叶相的儿子为户部侍郎,此事经过了卫璋首肯,叶为安便能安稳站在朝堂之上。立其他三人为官,是云鲤一人之意,于是他们容貌被毁,前途俱灭。
从今往后,朝堂之事应该听命于谁,一目了然。
“完了。”
云鲤捂住脸,小声哭泣:“唐姑姑,我该怎么办。”
唐巧使了个眼色,殿内伺候的宫人们立刻退下。
她半蹲在云鲤身边,将她抱住:“别怕,别怕。”她柔声安慰:“这事是卫璋所为,和您没有关系。”
“可是大家只会把账算到我的头上。”云鲤感到浑身无力:“唐姑姑,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有妄想,我就应该好好的,好好的听话……”
唐巧轻轻地拂着她的背,犹豫了许久,还是问道:“其实,其实奴婢觉得,掌印大人对您挺好的,从未真的伤害过您。”
“不然,咱们就这样安安分分的,只要您听话,也许可以安乐一生……”
云鲤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她终于止住了眼泪,轻轻应了一句:“也许吧……”
……
此事过后,她和卫璋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几位大人的子侄自然不能再入朝为官了,就连叶青都让叶为安称病在家躲了好几日,风波平定之前不许他出门。
皇帝陛下彻底成了一个摆设,每日早朝也成了一场闹剧。胡、霍、钱三位大人心中恨极了云鲤,在政事上给她找了不少麻烦,其他官员也彻底将她无视,就算被点名也只会懒洋洋地拱拱手,一句“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便把她打发了。
云鲤成了意味十足的孤家寡人。
她每日就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