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的死因鉴定出来是脑袋上磕的致命伤口,同时在他尾椎骨处检测出有轻微错位的现象。
医生归结为是滚下楼梯时磕碰的,排除他杀。
这时候的法医并没后世那般严谨,加之刘山死状过于明显,谁都不想花时间去破解微乎其微的他杀性。
陶序在停尸房外静静站了会,招呼宋晚意跟江柏离开。
“刘山脑子灵活,要是没走错路,指不定也会有场好的造化。”
江柏闷声道,“可惜了。”
世上无后悔药可吃,可他偏偏要一条路走到底,怨谁?
注意到宋晚意从进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陶序故意踏着脚步原地顿了顿。
“小宋,听说你让人在京市查刘山的家人?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宋晚意回过神,笑容神秘,“一半是我的猜测,刘山已经指认了许时茂,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看清局势,倒戈到我们这边才是,可他……只能说明他还有把柄在许时茂手中。”
“或者就是,他家人被许时茂控制了。”
这个细节也是在家属院被许时茂指着鼻子骂凶手时,她才警觉到的。
若是个正常人,明知已经得罪许时茂的情况下,当务之急应该是找个比他还硬的大腿抱一抱,这个大腿肯定是陶序无疑。
可刘山却癫狂了似的只想要自己的命,甚至不惜同归于尽。
被胁迫的表现过于明显,让人不得不多想。
陶序沉下脸思忖,终于幽幽吁了口气,“文物局是该整改整改了。”
刘山的尸体凌晨拉去殡仪馆了,如今秋老虎正盛,等不到家属赶来了,听李疏鸿说,他家人晓得他死了,竟没表现出多悲痛,只淡淡拜托文物局的人回去后稍带上骨灰。
“我顺便给小周打了个电话,是马亮接的,小周去津市执行任务了。”
“津市啊?”宋晚意放下手中叠衣服的动作,“岂不是跟京市很近?他要待多久?”
“不清楚,马亮在电话里也没交代多少,听他的意思,毛巧慧好像在津市出现过,小周应该是去抓人的。”
“毛巧慧?!津市?”她还挺能跑啊!
算着时间,她还怀着三四个月的孕呢,竟然敢单枪匹马从蓉市跑到津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挺值得人钦佩。
李疏鸿打了个哈欠,顿时眼泪汪汪,“嗯,本来她是从犯,只要好好牢改,过个几十年应该能出来,她这么一跑,估计会加重审判。”
宋晚意撑起下巴,眸中星光点点,“心疼啦?”
他有时候真的想扒开这只小狐狸精的心看看,到底是黑是白。
自己对她这般上心,她怎么舍得拿这种话打趣自己呢!
气氛静了片刻,李疏鸿突然正经道,“刘山死了。”
宋晚意不明就里,沉声嗯了一下。
只听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懒懒伸了腰杆,“正好明天有时间,咱们带顾蓉娇去看白大师?”
衣服在指节间挤皱成一团,的确良的料子,松开便立刻恢复了。
“好。”她跟着站起身,把衣服往柜子里塞。
男人牵着她的手重新坐回床沿,“正好也问问你头疼的原因。”
宋晚意对这个所谓的白大师一直又怕又敬。
若他真有点本事,能看出自己头疼的原因,当场拆穿自己是个假的了怎么办?
可若是没本事,自己这头疼的毛病多久才是个头。
谢佩呵呵笑,以为她紧张,抚慰道,“这白大师人好,不是外头咱们看到的那些神棍,当年你潘大哥有点着了道,都是找他看好的。”
得亏他们是坐在车里,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讨论这些。
“不过这两年严打,他就对外申声称只拿藏药,不给看事了,咱们去碰碰运气也不亏。”
宋晚意的心从出门后就一直没放下来过,“白大师是藏医?”
“嗯,他家祖祖辈辈都住在疆市边缘上,五年前他只身一人来这边的。”李疏鸿踩了脚油门,心绪也跟着起起落落。
上一世中医在一次世界级瘟疫后猝不及防受广大群众追捧,藏医的本事较中医更为神秘。
当时网上流传的热门帖子里,有个楼主说:家里有人生病,不便长途跋涉,于是有人取了件病患的衣服去藏区求助某个藏医,那藏医只需一摸一闻,就知道病患该用什么药来医治。
可惜这事直到她穿越来这,都没办法证实是真是假。
如今不正好捡了机会,去会会藏医的老前辈?
宋晚意扯了扯后背被汗水浸透粘连成一块的衬衫,“这样啊,看来白大师还挺厉害。”
车开了许久,最后缓缓驶离闹区,约莫又跑了两公里,才停在一座拿朱红油漆钤着“泉清寺”的建筑前。
朱檐金纹,各种彩色的图腾经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