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幽寒那段时间很消沉,每天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平宁郡主了解他心里的苦,心疼他,经常往客栈跑,想方设法地开解他。
贺幽寒目光飘远,似乎也跟着她的话回到了过去,“多亏了你,让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想着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入伍,建功立业!你为了帮我,回去和你父亲哀求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结果你父亲还是没答应,你为此内疚了好久!”
“是啊,你当时只安慰我说没事,幸好后来机缘巧合在城外救下了太子,由太子引见,这才顺利进了军营,慢慢地,也有了今天的成就!”
平宁郡主说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杏眼中水雾迷蒙。
一向优雅从容的堂堂郡主,也难得会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露出无助的一面。
“幽寒哥哥,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你会不会忘了当初的誓言,会不会不要我了?”
贺幽寒身边之前也有不少女人,但平宁郡主也从来没有这样危机的时候。
除了那个梅杏南,从小到大,自己总是样样差梅杏南一截。
她本以为梅府覆灭,这个阴影会渐渐消失。
然而并不会,只要她一想起和梅杏南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安、烦躁。
明明自己的出身更尊贵,教习师傅也更优秀,但为什么就是比不上梅杏南?
就那一点点!不管做什么,梅杏南都要比她厉害一点点!
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要被人在背后笑话是“千年老二”。
而且从贺幽寒落魄起,这么多年,也是自己鼓励他、陪伴他。
那个梅杏南现在都已经沦为供人观赏的玩物,却依然如此轻松地夺走了贺幽寒的目光,她怎么能不嫉妒?
贺幽寒看着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郡主,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真的吗?我还是你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贺幽寒点头,眼神真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等我们成婚之后,我便和外面的所有女人断了联系,像你父王一样,这辈子永不纳妾,只宠你一个,可好?”
平宁郡主没想到会得到他这样的承诺,整个人喜极而泣。
贺幽寒主动为她倒了一杯酒,两人对碰,一饮而尽。
“我之前送去的兰因绘梦酒,你父亲喜欢喝吗?”
“当然喜欢!那药酒很管用的,母亲说,这些日子父亲夜里睡得比平时安稳了不少。”
“哦,那我就放心了!”
平宁郡主感到欣慰,知道贺幽寒是在关心自己父亲的身体。
“慧儿!”贺幽寒轻唤着她的名字,含情脉脉地看向她。
平宁郡主被这一眼看得心中小鹿乱撞,感觉到了贺幽寒对自己的动情。
她的酒量本来就不是很好,此时头都有些晕了,但感觉自己是幸福的。
反正两人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自己迟早是他的人。
于是,平宁郡主很主动地扬起了自己的唇。
突然,她觉得很晕,脑袋一软便趴在了桌上。
“郡主?”贺幽寒试探性地推了推她。
在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贺幽寒立刻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然后又快速脱去自己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夜行服,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
现在已是深夜,太子府内一片寂静。
突然一声锣响惊起犬吠,有士兵大喊:“抓贼,抓贼!有囚犯越狱了!”
很快,两道黑色的身影从墙内跃出,眨眼便消失在了巷口。
紧接着,太子府内灯火通明,侍卫蒋崇明带着弓弩手追了出来。
“殿下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现身了,千万不能放跑他们,兵分四路,追!”
同一个时辰,教坊司内依旧热闹。
“可颜姑娘,一楼还有很多人等着您登台弹琵琶呢!”侍女在门外催道。
“急什么?本姑娘不得先梳妆好了吗?让他们再等等!”
可颜正坐在镜前,用青黛条轻轻勾画出纤细的柳眉。
以往很快就能完成的妆容,可今天握笔的手一直在轻轻发抖。
她在心里估算着时辰,等了半天,人怎么还没到?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很奇特的哨子声。
可颜猛地起身,将手中眉笔一丢,推开了窗子。
窗外跳进两个人,正是贺幽寒和他刚刚从太子府地牢内救出的东泽人。
此时,那个东泽人已经昏厥,唇色发黑,明显是中了毒。
“抓紧时间,你先带着他,想办法从密道送走!”
贺幽寒说着,又咳嗽了两声,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