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杏南惊讶,立刻回想起昨天江宸遥将东西交给自己时,季红尘就在马车上,应该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贺幽寒很快便将几位姑娘遣走。
梅杏南刚想要走出去,但紧接着又听到贺幽寒对外面的人吩咐,将季红尘也叫来了。
外室那边响起了季红尘的说笑声,她的声音甜得腻人,梅杏南绝不会听错。
她蹑手蹑脚地站在屏风后,偷偷向外瞧了一眼。
季红尘就坐在贺幽寒身旁,媚眼一勾,秋波暗送。
至于贺幽寒,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几缕碎发落在额前,整个人靠在软榻上,华丽中透着一股子颓废。
两个人在那里谈天说地,但贺幽寒迟迟没有过问关于图纸的事情。
梅杏南在屏风后都急坏了,但又牢记着贺幽寒的吩咐,不敢出声。
要不,就让贺幽寒在这拖延着季红尘,自己想办法方法溜出去,偷偷去季红尘的屋子里找找?
但她心里清楚,估计是没用。
东西虽然是季红尘拿的,但她绝对不会留下证据,说不定早就烧没了。
最后,贺幽寒就这么将人放走了,还给了一堆打赏。
梅杏南心一沉,贺幽寒不帮忙也就算了,这不是戏耍自己吗?
看来,他从刚开始就没打算帮自己。
现在屋中只剩下两人,梅杏南绕过屏风来到了外室。
贺幽寒今天穿的是一身华丽的紫色长袍,腰带松松系着,嘴边的笑意好像在嘲笑她的天真。
梅杏南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虽然生气,但也明白贺幽寒其实没有义务帮她的。
“站住!刚才让你走的时候你不走,现在说走就走,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贺幽寒一条腿屈着,用胳膊拄着,另一条腿伸直搭在了软榻的扶手上。
他的身材真是高大,感觉这么一张软榻都容不下他。
“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会先将蒸馏仪的样图交给江公子,至于工部图纸丢失的事情,我也会如实告诉他。”
梅杏南不想逗留,转身欲走。
贺幽寒的声音再次传来,“江宸遥的人我已经打发走了。”
闻言,梅杏南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什么意思?不需要自己这份样图了吗?
这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因为一时的疏忽就全盘否定她的心血吗?
梅杏南定定看着他,弯下腰,好声哀求:
“我所画的蒸馏仪绝对是最节省成本的,也是最高效的,我可以保证,所以请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
话都没说完,贺幽寒便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几张图纸而已,你何必呢?”
“那,将军是否考虑再给我一次机会?”
“淡水的问题根本和你无关,你干嘛非要管这个?”
“呃...我毕竟答应了江公子,自然要说到做到。”
“江宸遥?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他的!”
贺幽寒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有点怪怪的。
梅杏南实在猜不出他的心思,忐忑地等着。
“来人,去叫管事姑姑来一趟,就说本将军有事找她。”贺幽寒直接高声对外面的人吩咐。
小厮应了一声,有脚步声离开。
他这才转身看向梅杏南,刚想说什么,身子一顿,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赶紧抬头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最后,只是对梅杏南道:“你若困了就去休息一下,看你眼下的乌青,就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
梅杏南不明白他为什么叫管事姑姑过来,“将军是觉得我一个教坊司的贱籍女子不该管军营的事情?想让姑姑好好管教我一下,认清自己的身份?”
就说他刚刚在戏耍自己!
自己之前给他脸子看,他哪还有那么好心帮自己,一定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教训自己一下!
“梅杏南,我的头已经很疼了,你能不能别气我!”贺幽寒扶着额头苦笑。
“那你让江宸遥的人回去做什么?”
“你就这么想要找回那些图纸吗?”贺幽寒反问。
“反正你都不帮忙,何必装模作样地又问我!”
“这样吧,你好好陪我待一天,我就帮你!”
“真的?”梅杏南惊喜,“那你打算怎么帮?”
“我还能怎么帮?当然是以权谋私!”
“......”
梅杏南根本没得选择,只能点头答应,“那要做什么?”
贺幽寒道:“你在这里坐着就行了。”
这个看似奇怪又有些无聊的要求,梅杏南似乎也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