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官兵一见是他,吓得赶紧跪地,“小人该死!”
贺幽寒冷冷地看着他们,然而手中的鞭子一挥,竟是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
“好大的胆子!要不是行宫修建急需苦力,你们这种人早就被吊死在城墙上了!”
说着,又毫不留情地打了两鞭子。
梅杏南在旁边看得直皱眉。
“你这个坏人,快住手!”
那男孩虽然被吓坏了,但看见有人用鞭子抽自己母亲,立刻从梅杏南怀中睁开,对着贺幽寒一阵拳打脚踢。
贺幽寒一脸漠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任由那些拳头落在自己身上毫无影响。
那两个官兵也松了一口气,将那女子拉回队伍后,又赶紧过来拦住那小男孩,“小畜生,老实点!”
可转过脸面对贺幽寒时,又是点头哈腰地奉承道:“贺将军,都怪小的一时疏忽,惊扰了您!”
贺幽寒轻哼了一声,挥手便示意他赶紧离开自己视线。
但已经被重新压入队伍的那位母亲还在拼命挣扎,“姑娘,刚刚差点连累到你是我该死,但求你将这孩子带走吧,回去当个下人也好,救救他!”
那母亲一边高喊着,一边跪在地上狂扇自己耳光,想向梅杏南赔罪。
自己儿子还小,若是真的到了山顶的宫殿做苦力,恐怕活不了多久。
她见梅杏南刚刚肯施救,知道这是让儿子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
梅杏南虽不忍,但心里也只能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现在的身份。
贺幽寒强迫她转过身子,不去听也不去看,只轻声道:
“走吧!”
梅杏南知道自己实在不适合多管闲事,慢慢向马车走去,可在上马车的最后一刻,她还是转头看向了贺幽寒:
“昨天,你不是让我许愿吗?这话还算不算数?”
贺幽寒愣住,抬眼看向她的目光很复杂,最后点点头。
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应该是找人做了些安排。
梅杏南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那男孩对贺幽寒明显存着怨气,看着他的眼神愤愤不平。
在他的世界里,打了自己母亲的人肯定就是坏人,可自己母亲刚刚竟还是哭着要自己跟着这个男的走。
梅杏南见状,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并细心解释:
“你还小,不能理解,刚刚若不是这位将军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你母亲几鞭子,她恐怕都活不过今晚。”
作为一个奴隶,得罪了自己上头负责管理的人,基本没什么活头了。
贺幽寒打她那两鞭子,其实是想替那两个官兵出气。
但他也强调了,现在修建行宫急需人手,意思就是提醒对方不要轻易伤人命。
男孩的确是小,不能理解。
他依旧很讨厌贺幽寒,但对于梅杏南还是有些好感的和信任的,默默垂下头。
“你是东泽人吗?为何会和你母亲被抓来做奴隶?”梅杏南温声询问。
男孩的视线一直看着车窗外,断断续续地讲起自己和母亲的经历。
原来巫咸国战败后,为了平息北周的怒火,四处抓东泽人。
他和母亲本来是去探望亲戚的,在一个客栈里住了一宿,不知怎么的就泄露了身份。
他还不到十岁,很多事情一知半解,只能从他的视角去描绘所见的一切。
但也不难看出,那些还没来得及撤出巫咸国的东泽人,下场都很凄惨。
贺幽寒在一旁静静听着。
“将军?”
“将军!!”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孩子讲的话让他感触颇多,以至于梅杏南唤了他好几次都没听到。
“怎么了?”他转头看她。
梅杏南担忧地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睛,“是不是让你救下这个孩子有些为难了?”
贺幽寒:“没有的事,是我在想自己的一些问题。”
梅杏南收回目光,但心中十分疑惑,明知道贺幽寒没说实话,但也没什么资格深问。
马车继续向前。
过了一会儿,贺幽寒又自顾自道:
“反正他是奴隶,又这么小,干不了力气活儿,让他进教坊司做些杂事也好,总不至于饿死。等一下马车会直接把你们送回教坊司,我有事要先走了。”
贺幽寒身上那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便已恢复如常。
梅杏南轻轻点头,看着他在中途下了马车。
...
贺幽寒赶到城门口时,已经有些迟了,护送平宁郡主的队伍都开始入城了。
最前方的江宸遥捧着一只盒子四处张望着,一见他赶紧走过来:
“你老人家还真是好大的谱啊!这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