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杏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认真想了想,然后平静地走过去,居然主动去解贺幽寒的腰带。
贺幽寒身子一僵,立刻握住并制止了她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将军当初买了我,不就是想得到我吗?”
梅杏南这次主动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然后俯身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
她感觉到了身下男子的颤抖与震惊。
其实贺幽寒的一千两黄金在第一天时就已经花了,但他从来没强迫过自己,这就让梅杏南一直惦记着这份恩情。
而且,完璧之身的自己总给她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即便身处教坊司,但还没有被污浊过一般。
这种错觉让她瞻前顾后,偶尔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幼稚幻想。
就像前几天,贺幽寒只是顺道经过外教坊而已。
却无意间给了她一种错觉,好像他在特意守护自己一样。
“大哥,我现在是教坊司的官妓,身子不给你也是其他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选,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只有过了这一关,她日后才能更加自如地利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
人若身穿一身洁白,那么裙摆上的污渍就会变得醒目,只有脏污已经染满全身,才能无所畏惧地努力活下去。
在这种地方,她今后注定与圣洁无缘,那就不如彻底堕落。
听她口中唤着曾经的称呼,贺幽寒差点以为她喝多了。
可当抬起她的下巴后,却发现她的眼神清醒到冷酷。
怀中的人对他来说充满着引诱,好像罂粟一样让人上瘾。
贺幽寒的呼吸变得粗重,下意识抚上她的脸颊,但片刻后,还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替她披上。
“梅杏南,你知道我刚在梅府见到你时,你是什么样子的吗?”他突然道。
“什么样子?”梅杏南淡淡道。
明明没过多久,可她好像已经忘记了从前的自己。
“高傲,刻苦,追求完美的人,又冷冰冰的,对谁都爱搭不理。”贺幽寒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你了,可刚刚那一刻,我又看到了你原本的样子。”
梅杏南一时听不懂他的话,静静看着他。
贺幽寒站起身,替她将衣服穿好。
“你不要以为进了内教坊就能好过了,在有权势的人眼中,不要说官妓或者歌舞伎,即便是想得到哪个大家闺秀也没多难,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在梅杏南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独自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她便也离开了。
...
时间紧迫,梅杏南可没有闲心再去困顿独处。
第一件事儿便去找了唐辞忧,将明天考核书法的事情告诉了她。
虽然没有完全把握贺幽寒说的是实话,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他考什么不好?非要考书法,我最不擅长这个了!”唐辞忧一边练一边抱怨。
看似是贺幽寒给梅杏南开了小灶,提前透露考题,但对她来说却没有太大用处。
因为书法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知道了考题内容也没占多大优势,顶多能让人安心。
不过,梅杏南依然揪着她练了半宿。
于是第二天,两人都成功迟到了。
当她们赶到汇合地时,刘姑姑已经带着其他人排好队了,大家正在讨论着今天台下都来了哪家的公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敢来迟?赶紧归队站好!”刘姑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扫了她们一眼。
两人乖乖认错,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都安静些,你们平时在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等一下上了舞台,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你们这一批新人中,有的还没有在这种大型舞台上献过艺,都放轻松一些。”
在临阵进场前,商丘明特意过来叮嘱了一句:
“梅杏南,特别是你,整个人不要绷得太紧了!”
梅杏南点头,“知道了,商先生。”
很快,众人便依次入场。
在舞台侧面处,内教坊的一些管事姑姑也来了,彼此闲聊着。
毕竟等这批新人通过考核后,便会进入内教坊。
她们在这里看一看众人的表现,到时也会挑合适的来自己手下做事。
梅杏南往那边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若能进内教坊,肯定是要跟着容与姑姑的。
那边作为旁观者可是没有丝毫压力,彼此小声交谈着:
“这些新人中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材实料的,或者能吃苦也行,赶紧选出来吧!”
“现在内教坊的人手确实是不够用,但凡谁有个病痛什么的,连个替补的都没有,真是耽误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