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江宸遥又被一脸莫名其妙地打发走了。
这下屋外就剩下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商丘明便出来了。
“将军,您带来的琴坏得太严重了,我手边的工具不够,还是等一下回琴室的时候再修。”
贺幽寒点头:“不妨事,我在这里多等会,你先修她那个吧!”
商丘明这才来到梅杏南面前,她的琴修起来相对要简单不少。
而且梅杏南有心跟着学习一下。
商丘明倒不吝啬,就在门外简单教起来,更是直接将一套修琴的工具送给了她。
梅杏南为了以后尽量少麻烦人家,自然心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张琴虽说坏得轻,但等修完之后也已经到了晌午。
“不好意思,让将军久等了!”商丘明正要邀请贺幽寒一起回内教坊。
贺幽寒却直接将手中坏得离谱的琴塞进了对方怀中,“麻烦先生先带回去修,我过后派人去取。”
商丘明一挑眉,他不是着急用吗?否则何必在这里等那么久?
顿了顿,贺幽寒又补充一句,“这不是晌午了吗?本将军有些饿了,先生见谅。”
商丘明这才明白,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琴离开了。
梅杏南那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琴,不愿过多停留,赶紧抱起琴往外走。
然而走出排练厅门口时,还是碰到了贺幽寒。
“我帮忙拿琴吧,毕竟你脾气这么大,一个不小心又给摔坏了!”他调侃道。
“奴婢不会再那么粗心的。”梅杏南自然是想都没想的拒绝。
她也知道现在到了饭时,等下若是去饭堂晚了,好菜都没了,于是有些着急。
再加上想躲开贺幽寒,便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正因为是饭时,外教坊的姑娘们都下了楼,楼梯口处人更多。
再加上梅杏南是逆向,从楼下往楼上走,更是不便。
她侧过身子,这才勉强挤了进去,牢牢扶住楼梯把手。
教坊似的女子这样多,大家平时连吃个饭都要彼此争抢时间,也不知过些日子的考核会是怎样的激烈。
自己若能进内教坊,就赶紧再多攒一些银子给母亲、弟弟寄过去。
弟弟还年幼,离京之时又染了一身的病,再加上路上劳顿、打点官兵,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自己虽不容易,但至少还有房屋遮挡风雨,她们在流放的路上只会过得比自己更辛苦。
虽然她尽量沿着扶手往上走,但下楼吃饭的人越来越多,逆向实在难行。
“啊呀!”
她一个不小心被人挤开,幸好扶着楼梯把手才没跌倒。
可由于惯性,怀中抱着的琴实在碍事,眼看着就脱手掉下去了。
幸好她下意识将东西紧紧抱在怀中,试图站稳脚跟。
然而她抱得太紧了,收口的绳子一下被拽开,琴直接从琴套中滑下。
这个时候若从楼梯滑落,再加上人群踩踏,估计刚修好的琴就毁。
就在她责备自己无用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帮她托住了琴身。
一片嘈杂中,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真是够笨的!”
贺幽寒?
他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
梅杏南呆了一下,只能机械地往上走着。
贺幽寒跟在她身后,一手帮她扶着琴,另一只手又虚虚托着她的背。
真是丢死人了!
她前脚刚说自己没问题,结果后脚就差点儿又把琴弄坏了。
而这么打脸的一幕,还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了。
“将军怎么没直接回内教坊?”
“外教坊的侧门离吉庆街更近。”贺幽寒平静道。
梅杏南还以为他会借机嘲讽自己一顿。
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顺势从她怀中接过琴。
外教坊平时排练的大厅环境较差,是在连扇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
两人沿楼梯上来,这才来到一楼。
这边是官妓们平时居住的地方。
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官家自然不用考虑什么舒适度。
所以前往饭堂的走廊很狭窄,人依旧不少,她身子都被挤得摇摇晃晃。
贺幽寒也很快就注意到了,特意绕到她身前,借着高大的身材优势,给她留出一个安全的空间。
虽不大,但足够她容身。
这里光线较暗,再加上大家都饿了,忙着去吃饭,还真就没有人注意到如此醒目的贺幽寒。
主要是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从不会走这个通道。
梅杏南为了能走得顺利些,自然是紧挨着贺幽寒的背。
距离很近,鼻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