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问:“谁扎的?”
小孩抽泣一下:“阿爹自己扎的,还不让我拿下来。”
这位父亲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伤了孩子。
秦南乔走了过去。
“大夫,我能看看么?”
大夫掀了掀眼皮,刚要呵斥,就看到了南乔身后的阿旺,急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秦南乔。
秦南乔大方落座,轻轻的温柔的一层一层揭开绸布。
布下,舌头已经青紫肿胀。
绑得太用力,导致舌头肥肿,呼吸不顺畅,晕过去了。
秦南乔看一眼小孩,难得的温和:“小伙子,家里还有谁?”
小孩看着秦南乔,两眼一亮,“阿娘没了,就剩下我和阿爹。”
小孩是个聪明的,看着自己父亲青白的面色,一点一点恢复血色,高兴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后。
孩子心思单纯,只以为父亲能醒过来,就是好了。
小男孩心情一好,嘴巴也甜了起来,“姐姐你是神仙吗?”
秦南乔手上忙着,“我和你一样,是人。”
小男孩摇头,固执地伸手,指向她的头顶,“姐姐和我们都不一样,姐姐头上有好漂亮的光!”
这时,又有病人被搀过来。
秦南乔示意半夏把小孩子带一边去。
伊曼照办。
秦南乔稍作沉吟,转眼看半夏。
“你会针灸么?”
半夏:“会。”
秦南乔:“城主大人,请把这人扶到一边去,半夏给他扎几个穴位,让他昏睡一会。”
“是!”
半夏应了。
阿旺一挥手,自有士兵上前帮忙。
陈大夫看得频频点头,他也是用针灸让患者暂时昏睡。
不过,昏睡不能治病,只是延缓。
早有药童拿来银针。
半夏接过,在男人头上刺了几下,手腕一翻转,又迅速收回,不露痕迹,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无停顿。
秦南乔觉得半夏比自己专业,当即便吩咐半夏,自己看诊患者,按照不同的情况,自己决定怎么施针。
秦南乔也没闲着,认真查看每一个患者的症状,在一个断了右臂的女患者面前,她多停留了一会。
珍珠因为是秦家的丫鬟,被破例安排在医馆里,见到秦南乔和伊曼,因为刚服药,不能说话,一个劲儿流泪。
半夏的动作熟练且利落,神情却越来越严肃凝重。
等到所有病患全部处理好,已经是两刻钟之后。
秦南乔也刚巧忙完。
陈大夫因为半夏的帮忙,几天来也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空闲,早已在内庭备了茶,让几人小坐。
秦南乔让半夏把刚才使用过的银针,都在茶案上摊成一排。
而后,单手打了个旋指。
指印过后,每一根银针上,都有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白霜。
秋日正午。
气温虽不至于酷热,却也不到结霜不化的程度。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大夫惊呼出声,忙叫药童把他用过的银针,也都拿过来。
果然,全部都有白霜。
半夏脸色沉郁:“这些病患有可能是中了奇毒。”
“应该不太可能。”
陈大夫不同意半夏的诊断,但又碍于她是跟城主一起来的,不好直说。
若是中毒,他们这些个大夫坐镇这么多天了,还能瞧不出来?
半夏还想争辩,被秦南乔伸手扯住了胳膊。
“大夫,请清一清人,我和城主商量商量。”
“好。”
陈大夫点头答应,立刻叫上几名侍候的药童去外院帮忙。
很快,屋内只剩下秦南乔和契苾阿旺等几人。
秦南乔瞧一眼目光锁在银针上的契苾阿旺,淡声问道:“城主可是看出什么了?”
“这东西我见识过!”
契苾阿旺没有看她,语调平稳而冷漠,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不是毒也不是瘟疫,这些人身上有阴煞邪气,是被人用阴术买走了气运!”
秦南乔浅浅扯了下唇角:“城主高见!”
她并非真的想要跟他讨论,只是试探下契苾阿旺懂不懂阴门之术。
看来,阿旺不仅懂,还十分精擅!
这些患者的病症,和秦夫人当初遭到亡者魇气侵蚀时,一模一样。
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是有人被梨花的亡者魇气侵蚀,但,有高人为他做了法,把亡者魇气转移了出来。
而这些患者,就是被转移出来的亡者魇气侵蚀了。
然而,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