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七终于抱上来一个和骨灰坛子很不一样的陶罐时,秦南乔出声阻止了他。
“老七师傅,先别拿了!”
“这才不到十分之一,不行,我怎么也得把那些害人的玩意儿,都弄出来……”
老七瓮声瓮气地嘀咕着,就要继续往井里跳。
伊曼一横身,拦住了他:“我家主人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这时,鼠哥也出了井,手里抱着两个骨灰坛子。
秦南乔走到陶罐前,罐盖上牢牢地贴满了用朱砂撰写的黄色符布。
她自幼学的就是符箓术,解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手指微动。
朱砂符文便像是得到了号令一般,一条一条纷纷脱离符布,消失在空气中。
没了符文的布,再是寻常不过了。
轻轻一揭。
露出罐子里装的东西——
一副被泡在特制药水里的鲜活的内脏!
显然,这是刚被放进井下不久的。
秦南乔眉尖一蹙,走过去,打开一个骨灰坛子,果然,里边装的不是骨灰,而是一颗泡药水的心脏。
再打开一个,亦是。
镇魂井里藏着这么多内脏,要做什么?
突然,秦南乔听到了屋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有人来了。
她眼神示意伊曼,去守着大门。
伊曼照办。
鼠哥已经被罐子里和骨灰坛子里的东西,搞得蹲到墙角去,哇哇地吐。
老七的脸色也非常不好,但不是惊吓,而是愤怒。
秦南乔捡起黄布,复又盖住罐子口,这才看向老七,虚心求教。
“老七师傅,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七眸色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半晌才满脸歉意地缓缓摇头。
“这是我们的禁忌,不能乱讲,我只能告诉姑娘,用这种阴邪法子害人的绝不是正派人,姑娘以后…千万要小心。”
他顿了一下,怕秦南乔没听明白,又加了句。
“姑娘开了井盖,已是破了对方设的局,对方很快会被反噬!他们必须把这罐子里的东西,换成姑娘的…才能解!”
伊曼听得心悸,自家主子哪是给亡者完成执念,这是在把自己的脑袋挂在铡刀下啊。
然后,鬼都不见一个,让我守门干嘛?
秦南乔却不意外。
地室刺杀之后,她就感觉梨花的这个执念,牵扯极广,这也是她想搬出秦府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办法被套了进来。
好奇真的会要人命!
伊曼突然出声:“主人,海棠来了。”
秦南乔走过去,只见两个女子脚步匆匆地出现在视线里。
一个是海棠。
另外一个眉眼有些熟悉…是半夏?
伊曼看着来人,心里对秦南乔是又惊讶又叹服。
她守门最少有半刻钟,这两人走路再快,起码也得在十丈外。
然后,自家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自家主子还有个千里眼的隐藏功能?
秦南乔被伊曼丰富的内心活动逗得忍不住笑了笑,又急忙收住,很是尊敬地对老七福了一福。
“老七师傅,劳烦你把这个罐子放回井下。”
老七也不言语,照办。
鼠哥看着一地排列整整齐齐的发束、指甲什么的,刚想问这么多怎么搬。
秦南乔看出他的为难,说道:“这些暂时放这。”
鼠哥略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觉得有什么重重挤压了自己一下,吓得他一个劲儿念诵佛偈,只愿以后别再来这个宅子。
这会子功夫,海棠和半夏已经到了门口。
伊曼一个手势,守在门外的秦家军两把大刀打了叉,没让她们进来。
海棠伸手招呼秦南乔:“南乔姑娘,是我,海棠啊。”
秦南乔只当没看到,等着老七从井口出来。
半夏低低说了句什么,海棠急了。
“南乔姑娘,这是半夏的家,你们这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这是私闯民宅,我们可以去府衙告你。”
秦南乔根本不鸟她。
伊曼把门拦得牢牢的。
老七跃出井口。
鼠哥松了口气。
两个人识趣地退到了一侧。
秦南乔这才转过头,看向大门:“伊曼,让她们进来。”
伊曼扬扬手。
大刀一收。
海棠就急匆匆进了院子。
秦南乔盯住海棠稳稳当当的脚步,冷冷勾了下唇。
海棠从秦南乔面前过去,三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