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瑜一进门就察觉到父母神情都不太对,然后,他还未开口,就被秦夫人抓住了胳膊。
“幺儿,你想个办法把南乔姑娘留在这里,留在母亲身边!”
秦怀瑜蹙眉,抬眼看看父亲,见他居然也点了头,忍不住吃惊了。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
秦夫人不说话,只咬着唇,泪水滚滚而下。
秦怀瑜一下子就心疼了,把母亲拥在怀里,温柔安慰。
“我的亲娘哩,别哭别哭了啊,留!必须留!只不过…那丫头是个有主意的,要留她,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
秦南乔醒过来,是被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呛的。
睁开眼。
正正对上一双溢着欢喜的圆圆的眼。
见到她醒来,眼睛的主人笑得满脸小肥肉,绽放成了一朵盛开的太阳花。
“姑娘,奴婢叫丁香,少爷说,以后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了。”
什么少爷,什么主子的。
秦南乔觉得有些聒噪,揉了揉额头,慢慢坐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丁香双手捧着药碗等着她下床,笑眯眯地回话。
“现在是九月初七,刚过辰时,姑娘辛劳过了,陈大夫说只要喝了这药,再用碗粥,马上就有力气了。”
九月初七!
我这是睡了两天一夜?
不着痕迹的。细细看了眼这个叫丁香的丫鬟,圆圆的脸,圆圆的身体,是个圆的可可爱爱的小胖子。
小胖子见她起身,急忙恭敬的递上药碗。
秦南乔一边下床一边说道:“拿走!我没病,不需要吃药。”
丁香笑容一僵,扑通一声,立刻就跪在了秦南乔面前。
“少爷出门前还特意过来瞧了姑娘,嘱咐奴婢务必要照顾好姑娘…姑娘若是不吃药,奴、奴婢会被少爷责罚的。”
说着说着,哭腔都出来了。
秦南乔心软了。
眼前的小胖子两只手捧着药碗,手指短短的肉肉的,每个指节都有十分明显的一圈褐痕。
这秦府里的摆设和人,都沉肃严谨的没有一点趣味,没想到居然会有个这么讨喜的小胖子。
阿娘说,大户人家的丫鬟,命贱如蝼蚁,稍不入主人的眼,发卖了算好,大多都是乱棍打死,丢到荒原去喂狼。
秦南乔默默斟酌了一会:“你家少爷在哪?让他过来,我自己和他说。”
小胖子吸溜一下鼻子:“少爷还能去哪啊,自然是和刘爷去牧悦轩喝酒行乐去了呗。”
秦南乔被丁香完全不过脑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逗笑了,忽然有点明白,秦狐狸为什么安排丁香来照顾自己了。
敢情,秦狐狸是逮着自己的喜好了。
不过,秦狐狸也是够没心没肺的,家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去吃喝玩乐。
嗯!
管他呢。
这厢事已了。
阿娘执念已解。
秦南乔再不想耽搁,想着早点赶回去,让阿娘入土为安。
拿了包袱,抬脚就走。
丁香手里端着药碗,要阻拦,却来不及放下,急得大叫:“姑娘要走,好歹也喝了药……”
秦南乔哪里听她的,径直大步出了门。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
她扭了下脖子,仰首,闭着眼,深深吸一口气……
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炮弹一般冲到她面前,张开双手挡住了她去路。
“小祖宗呦,你、你这拿着包袱是要做什么啊?”
是柳总管。
秦南乔被吓了一跳,稍稍定神,冷冷说道:“回家!”
这时,丁香赶上来,委屈巴巴地说着秦南乔药也不肯喝、就是要走什么的。
柳总管还没听完,‘扑通’一声,直挺挺地给秦南乔跪下了。
“少爷交代下来,在他回来前,姑娘你要踏出这个院门一步,就打断老奴这双脚,求姑娘行行好,万事都等少爷回来再说。”
秦南乔拧起了眉,冷哼。
“我回自己家,为什么要等你家少爷?哼,我想来能来,想走就肯定能走!”
柳总管被噎得喉咙发涩,可少爷下了硬性命令,人必定要完成的。
小眼珠子转了几个转。
他突然站起来,蹬蹬的飞快的跑到了院门位置,也不管地面干不干净,一屁股坐下,仰面一躺。
丁香没瞧明白:“老总管你干嘛要堵我们的院门?”
秦南乔看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院门,无语极了。
这高门大户人家的总管,怎么和九黎塞的二狗子一个德行啊。
“姑娘若是执意要走,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