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请老寨主帮我看顾好我阿娘,四十九天之内,我必定会让阿娘瞑目!”
秦南乔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沙哑得令人心疼。
“你……你是要去找他吗?”老塞主急忙扶起秦南乔,一脸的担忧。
“必须去!”
秦南乔坚定的说:“我不能让阿娘走的不安心!”
话落,给老塞主深深作揖,继而转身,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须发花白的老塞主望着秦南乔头也不回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忽然,他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有种被什么盯住的感觉。
一转头,顿时脊梁骨都发了麻。
棺板上的女尸,脖子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被额上黄符遮去一半的眼睛,直愣愣的黑洞一般盯住了他……
传闻,人死,眼不闭,是生前有念想未了,执念变成怨气蓄积在眼皮上。
死不瞑目者,入土不能安!
亡者执念不化,与执念相关的人事都会遭到报应,轻则一辈子倒霉不得安宁,重则丢了性命,家破人亡。
——
独宗城,垒石为城,白土刷墙。
外人又叫它白色石头城,这里矿业兴旺,四方商贾云集。
繁华非同寻常。
全白的古城却给人一种质朴、纯情、心魂沉静的舒适感。
秦南乔一身素服,与白色的城几乎融为一体,衬得她巴掌小脸上的一双眼睛异常的漆黑深邃,五官更是精致美丽的令人侧目。
她在一间茶铺门口,停了脚步,略思忖,转脚,进去。
“姑娘吃什么茶?可是有喜欢的口味?”
柜台后正在打算盘的老板,抬眼见她风尘仆仆,拦下要迎过去的年轻伙计,上前热情询问,并将她引到雅座,亲自奉上温水伺候。
秦南乔也不客气,双手接过水,小抿了一口,才道:“我想打听一个人,他叫秦湛……”
“姑娘是来投亲的?”
不知为什么,原本礼数周全的老板,突然开口抢断了秦南乔的话。
“城里最近不太平,我们城主下了命令,客栈收外人住宿都要先报备,我们这的天说黑就黑了,姑娘要不要先去找家客栈打尖?”
秦南乔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
“告诉我,秦湛住在哪里?”
茶铺老板被她的简单直接惊到了,眼睛直往一个方向瞟。
秦南乔这才发现,茶铺里还有两个人。
一人蓝衫白衣,面若桃花,没骨头般地半躺在宽大的茶榻上,一看就是个纨绔公子哥。
另外一人一身银甲白胄,生的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皮,坐姿有些随意,正微微眯着一双狐狸般的眼,直盯盯的毫不掩饰的望着她。
秦南乔淡淡回看,半点不退缩。
桃花脸微微愣了愣,嘴角挂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用脚碰了碰狐狸眼。
狐狸眼俯耳过去,理所当然地挪开了视线。
茶铺老板趁着这功夫,早已回到柜台后,还顺带吩咐了年轻伙计什么。
然后,秦南乔就被冷落了。
秦南乔毫不在意地不紧不慢地喝完了手中的水,又取了两文茶钱放在案几上,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茶铺内的二楼楼梯方向,传来了说话声。
“唉!这天下,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坊主那般的奇女子了。”
“可不是,姿容绝艳,见识卓然,先是拒了前首辅大人九帧珍珠的赎身价,却又生下私生女,我辈…谁不佩服她的魄力啊!”
“容色手段尚在其次,关键她做的是男人生意,却能让我们对她羡慕嫉妒却不恨,还一个个的都以能结交到她为荣。”
“说一千道一万,坊主这样的女子绝无后来者…对了,听说坊主去了三天,那眼却是怎么也合不上……”
秦南乔收了脚。
转要看,是两个衣着富贵的高门贵妇,二人携着手,在几个婆子丫鬟的簇拥下,从秦南乔面前走过去。
“谁说不是呢,张瞎子说头七还不能出殡的话…她的女儿怕是也会遭殃的。”
“唉!就说一个小姑娘,天天跟个死人待一处宅子,要搁在我身上,不吓死也得疯啊……”
秦南乔下意识就想跟上去,狐狸眼却突兀的开了口。
“出门直走两个路口,右拐二十米再左拐,直走半刻钟会看到一杆挂着五颜六色经幡的木杆,就是你要找的人家。”
秦南乔慢慢转身,面无表情地道了谢。
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坦然受了。
秦南乔没有立刻离开。
迟疑了一会。
她转身走到柜台前,拿出刚才那锭银子和一张黄符,一起放在台面上,目光清冽地盯住茶铺老板。
“把这张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