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抬起指骨清晰的漫画手,托住林浅的脸颊,轻喟一声说:“震惊,难以置信。我的顾太太向来懂法,最好的闺蜜还是律师。按理说,她不应该知法犯法,触犯泄露商业机密罪。”
林浅五指张开又合拢,隔着衬衣衣袖菲薄的布料,握住顾砚辞肌理流畅的右手臂,有恃无恐说道:“你说我犯法,那你以泄露商业机密罪起诉我,将我送进监狱里。”
顾砚辞覆盖着一层薄茧的大拇指,缓缓摩挲过林浅细腻嫩滑的脸颊,喃喃自语说道:“舍不得。”
他低头,微凉薄唇印上林浅的眉心,出其不意的问她,“消气了?”
林浅不解其意,顾砚辞唇线拉直,自问自答说:“我害的你大出血,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受了这辈子没受过的大罪。你恨我,存心报复我,我理解。”
他稍稍停顿,以善解人意的温和口吻说:“浅浅,你能消气,再好不过。谁都知道,女人憋着气,怒气郁积于胸,易得甲亢乳腺癌。”
听他一说,林浅反应过来,“在你看来,我祸祸你的心血,只为出气?”
顾砚辞语调微扬,神色笃定回答她,“不然呢?你总不至于出于开玩笑,或者恶作剧的心思触犯法律。”
林浅唇瓣轻抿,有意无意暗示他,“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我为达到离婚目的,故意挑战你的底线,存心激怒你。”
顾砚辞展颜轻笑,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很遗憾,你达不到目的。亦没有触碰到我的底线,我的底线仅有一个。”
他拉长声音,一字一顿说出四个字:“捉,奸,在,床。”
话题突然间扯远,林浅话归正题,“看你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有种自己不过是犯了个小错,没给你造成任何损失的错觉。”
顾砚辞收敛笑容,眸色冷沉凝视她,明确告知,“损失很大,我费心钻研出的心血报废不说,更是泄露了诸多只有公司高层才知道的内部机密,让我的竞争对手们,得以思索出对付我的锦囊妙计。简单来说,你手指一动,让我损失几十个小目标(几十个亿)。”
“哦!”林浅露出一副欠打表情,点点头说:“损失比我想象中更大,我为我点赞,我为我喝彩。”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刻意挑衅:“泥人也有三分泥性,我给你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你毫无作为,既不收拾我也不报复我,甭说别人,我都鄙视你。”
像她这般挑衅顾砚辞的,换做别人,早被顾砚辞一只手掐死。
她是林浅,顾砚辞无底线包容她。
“舍不得起诉你,”顾砚辞低叹,眉目间荡涤着无可奈何神色,“打你下不了手,骂你张不开嘴,唯有不了了之。”
“这么说,你要放过我?”林浅踮起脚尖,双唇抵住顾砚辞耳畔,明确告知,“有些人不知好歹不领情,比如我。任何事情,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这次你放过我,下一次我故技重施,你又要凭空损失几十个亿。”
顾砚辞低笑,微微摇头,眸色温和凝视她,慢条斯理说:“老是坑害我,把我坑害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谁养你?”
瞥见腕表上显示当前时间,顾砚辞推着林浅往外走,“快到中午了,去吃早餐。”
……
午后,书房:
顾砚辞坐在书桌前,面对着笔记本电脑,撰写全新的年度企划书。
害的他心血报废的罪魁祸首林浅,躺在书桌旁边的贝壳沙发上,脚丫子搭在沙发扶手上,大模大样的捧着平板,回看春节联欢晚会。
她回看的节目,是昨晚一经播出,广受好评的古典民族舞《醉花阴》。
昨晚,此舞蹈在电视上播出之时,她在大街上发呆,正巧错过。
舞者们跳出的舞蹈曼妙多姿,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在舞台上惊艳绽放。
看过一遍,林浅复又回看。
她没戴耳机,舞曲音乐在室内周而复始播放。
第四遍观看时,顾砚辞坐着皮转椅,长腿一蹬滑到她身边。
他看了眼屏幕,随口问道:“一遍遍反复观看,这个舞蹈,你非常喜欢?”
“喜欢,”林浅实话实说,颇为遗憾地说,“早知春晚当日有这么个深得我心的好节目,我高低买张门票亲临现场,在舞台下方观看。”
她随口一说,顾砚辞放在心上。
……
大年初四,是阴云蔽日,小雨淅沥的坏天气。
早上一睁眼,听见滴滴答答敲击玻璃窗的细碎雨声,林浅裹紧被子,连起床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躺在床铺上摆烂。
顾砚辞不许她摆烂,他连哄带骗的叫她起床,又说了几车子的花言巧语,哄她出门。
挡风玻璃前方的雨刷器来回摆动,刷走蒙在车窗上的迷蒙水雾。
林浅坐在副驾驶,身穿香槟色旗袍,手臂上披挂着装饰密集流苏的真丝披肩,一头长发梳成温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