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家,姜鹤给她忙活晚饭,他戴着大口罩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姜炎坐在客厅里,扯着嗓子说:“哥,你跟蒋总关系怎样?”
“发工资的大爷能怎样,她想怎样就怎样!”姜鹤嘴里没有个正经话。
“我想约蒋总吃个饭,你看,方不方便?”姜炎问。
姜鹤大铲勺一挥,不屑道:“你哥我现在是科研狗,不是资本家的走狗,我没那个面子!”
“哦……”姜炎郁闷地应了一句。
在同一个时间段,周秉文和老赵正在饭桌上闲聊,老赵刚阳完还没缓过劲儿,两个人没喝酒也没抽烟,就着一盆海鲜砂锅,一人一瓶雪碧。
用老赵的话来说,清汤寡水淡出鸟。
“你今年过年,还是不回老家去?”周秉文问。
“回个屁,十几年没回去了,有什么好回去。”老赵直接啐了一句。
当初他费劲要逃离的地方,终于做到了之后,他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欲望。甘肃老家在他心里,并不是乡风淳朴的地方,反而是一个无底深渊,他愿意每年打钱回去,应付地接一下家里人电话,但不愿意回去。
在家里人看来,老赵在大城市发达了,理所应当养着整个村子,那是家里的面子,但老赵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不愿意背负这种面子。
“老大不小了,成个家吧!你就没碰见合适的?”周秉文夹了块鱿鱼,问。
“我看你挺合适,唇红齿白的,你跟我过?”老赵没正形的开玩笑,就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
“性别不卡那么死,可以考虑考虑。”周秉文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抖音上的烂梗。
“看你给你浪的,海王当够了打我主意。”老赵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过完年,小姜律师还要跟我去趟瑞士,开个尽职调查联席会议,她英文确实不错。”周秉文在插科打诨里说了句正事。
老赵白他一眼,不耐烦道:“去去去去,你自己四个助理不好用么,天天可着劲薅我法顾部的独苗苗。”
“谁让你家姜律师在我大姐那里当显眼包,我大姐要她参与的,你还别说,一点就透,没有正经受过资本市场的系统教育,本能的商业嗅觉非常灵敏。这种人,不当律师,做投资人也是很厉害。”周秉文给自己倒了杯雪碧。
他听Gerhard说了很多关于姜炎谈判当中的事情,局限于经验不足有些愣头青,但是能有这样的发挥,已经相当不错了,大部分助理这个时候只会当个鹌鹑,并不会主动想问题。
“我可没见过你夸过哪个助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老赵指着周秉文,就差把窗户纸捅破。
周秉文摆摆手,把他的手指头给摁下去,说:“行了行了,安心吃你的饭,不会对你助理怎么滴,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
“妈的,上回给带去瑞士,你人跑了,我着急忙慌找人照应她,你这人不靠谱!”老赵当面揭短,这还好是老赵自己的脸面值点钱,现在国外本来就动荡不安,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够这帮老头老太太削他的。
“上回真有急事!”周秉文辩解了一句。
老赵倒也没有穷追不舍,说了句:“乘黄那个事情啊,小姜提了个想法,想让愿见收购临澜在乘黄的股份,临澜就可以退出,当然,全资收购也可以,两家公司强强联合走分拆上市的路,这是个好思路,你怎么看?”
“没用,集团那边不会同意的。”周秉文直接摇摇头。
“为什么?”老赵放下筷子,有些诧异。
鹤笠集团这些年的扩张步伐相对激进,换做之前应该至少有机会把这个项目方案报上去过会试试。
“老爷子逐渐放手了,集团现在是周嵩管事,今年集团没有批过大宗收并购,连大姐的反收购O.P.E.股权都给驳了,本来直接用在欧盟子公司去做这个事情,简单得多。”周秉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那你好日子不是到头了?你大哥本来跟你就不对付,以后你都说不定接不到鹤笠的业务了。”老赵一针见血。
周秉文能有今天,最大的依仗自然是鹤笠集团,老周总本着肥水不了外人田,与其照顾别家律所生意,不如便宜自家子侄,鹤笠集团的总法律顾问自然是周秉文,集团旗下分子公司众多,足够周秉文活得滋润,这一层光环加持,对于他在外接业务,又加分不少。
“再说吧,大姐还在股东会,说得上话。”周秉文继续吃菜。
在集团层面上,周昙是除了老爷子的二号人物,平日从不显山露水,再加上她朴素务实,常年扎在业务前线,外界很少对她有报道或者关注,只有集团内的人知道她的分量。
家族企业往往成也败也都是一家人的事情,翻不出窝外一里地。
“那你去问问去?”老赵试探地说。
周秉文眉头微微蹙起,说:“我姐刚吃这口O.P.E.的股权,伤筋动骨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