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李栎从榻上坐起来,兴许是睡的时间有点久,脑袋有些疼。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中有些迷茫地看向姜云笙。
“还好吗?”萧芷宁轻笑道,“我让笙笙又帮你看了看,说是没有性命之忧,你好生静养便是。”
李栎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什么反应。
萧芷宁看进他微蓝的眼睛,声音放得很轻,“你的眼睛真好看,好像一汪湖水。”
李栎神色微怔,抬手在眼皮上轻轻触碰一下,嘴角微微挑起,眼里隐有笑意。
“既是醒了,便起来走动走动吧。”萧芷宁朝他伸出手,“方才我弟弟还说,我的三百两就剩一百五十两了呢。”
李栎怎会听不出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闭了闭眼睛,身体内运作周转,只感觉心脉传来刺痛,登时紧紧拧着眉头,捂住胸口。
“怎么了?”萧芷宁神情有些紧张,“哪里疼?”
李栎摇摇头,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萧芷宁见状要去扶他。
李栎却是微微摆手,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背对着她,他的脸上满是阴冷的神色。
萧芷宁走上前陪在他身边,自顾自地说:“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平日里你可以在这里随意走动,但是不该你去的地方,别去。”
李栎听若未闻,手放在回廊边的栏杆上,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血痂,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我将你带回来,兴许那位林小姐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府上要人了。”萧芷宁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他,“你额上有汗,擦擦吧。”
李栎看看她手中绣着海棠的手帕,又看看她满是柔色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萧芷宁一怔,手往前递了一些,“我不嫌你脏。”
李栎却是侧过身子,没有接。
萧芷宁秀眉微蹙,不明就里地看着他的侧脸。
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与此同时,林府。
林书禾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屋内的东西被她砸得到处都是。
她已经知道任焱找的那两个刺客被官府的兵抓住,并已经全部丧命。
这些她都不在乎,可是姜云笙还活着,就像一根刺不停的在她的喉间辗转。
竟然连江湖杀手都杀不了她!
林书禾将书案上的纸笔墨砚尽数扫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眼里的恨意恨不得化作千万道利刃将姜云笙扎个穿透。
“废物!”
在外面守着的丫鬟浑身一颤,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林书禾双目通红,自言自语道:“任焱,任淼,没用的东西!”
这点事都办不了,还想进昭亲王帐下当武将?
当真是痴心妄想!
那姜云笙的运气为何每次都那么好?
她的身边到底有什么人?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她。
林书禾握紧手心,长长的指甲陷进了掌心,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狠戾的表情看上去像一只恶煞。
今日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来人!”
屋外的丫鬟赶紧打开门小跑着进去,“小姐。”
“把那哑巴给我叫来!”林书禾挽起袖子,“再取我的鞭子来!”
丫鬟战战兢兢道:“小姐,那哑巴已经不在府上了。”
林书禾挽袖子的动作一顿,恶狠狠道:“跑了?”
“不是。”丫鬟如实说道,“先前小姐在府上设宴,侯府大千金见他可怜,便将他买走了。”
“砰!”
书案边的软凳被林书禾一脚踹翻在地。
原本娇美的脸上此时无比狰狞,嘴角的笑意甚是阴戾,“好啊,又是萧芷宁。”
先前那个女人来自己府上,不为其他,就为了给她提个醒,让她有一种被侮辱了感觉。
接着又把她府上的人带走了,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声?
那萧芷宁简直就没有把林府放在眼里!
那个哑巴是她买回来的,先前看他模样俊俏,就想驯化了当自己的奴,谁知那哑巴性子倔得很,叫他给她脱个鞋都不愿。
这种放肆之人,林书禾本不愿意留,就当养在府上的畜生,人人心情不快了都可去对他拳打脚踢。
那哑巴连吭都不吭声,一双蓝眼睛只会恶狠狠地瞪她。
林书禾骤然冷笑一声。
不管是任何东西,人也罢,还轮不到旁人来抢!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卑贱的哑奴。
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备车,去侯府!”
林书禾方踏出房门,就被父亲林权拦住了去路。
“回去!”他面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