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笙抵达书院,吃过早饭正准备去教室给徐珺准备上课前需要的东西,刚拿着藤壶走出去,就看到萧翊风满面阴沉地向她走来。
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转过身走向水房。
萧翊风跟上去,声音冷冽道:“今日为何又不等我?”
“等你做什么?”姜云笙面无表情地冲洗着藤壶,“谁知道世子一天天的都会去哪?”
“你就不能来叫叫我吗?”
萧翊风不甘心地站到她身边,他今日醒得早,洗漱完毕之后却没有出屋,就等着姜云笙会不会来知会一声,哪怕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书院也可以啊。
谁知等到从车夫来说去书院要迟了,他都没能看到姜云笙的身影。
这个女人当真是惹人生气!
“不能。”姜云笙语气坚决,把藤壶里的水倒掉,“起开,我要给徐教习接水。”
萧翊风却没挪步子,堵着不让她,“我不,除非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你都与我同行。”
姜云笙秀眉微蹙,只当他一大早的又犯什么毛病。
她抬手在他的肩上推了一下,“快点让开,别逼我动手!”
萧翊风眉头微挑,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动手?怎么动?”
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藤壶扯过来放到一边,目光落到她的掌心处。
曾经被碗的碎片划破的口子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疤,上面还有些许尚未掉落的痂。
“就用你这只尚未痊愈的手?”萧翊风盯着那处,原本还想说一些让姜云笙难堪的话,不知怎的,心中腾起了一层悔意。
她的手白皙而纤细,尽管掌心处尚且留着在幽州乡下生长出来的薄茧,但依旧难掩她这双手的姿色。
如今多了一条疤,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器上多了一条无法抹去的裂痕。
萧翊风喉头微动,微微松了力度。
姜云笙神色冷峻,用力收回被他拉住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翊风被她瞪得往旁边挪了几步,一时不知道该往哪看,“那个......我会给你找最好的药来,给你把这道疤去掉。”
“够了萧翊风。”姜云笙骤然出声,垂着眼眸,“你以为这道疤仅仅只是划在我的手心上的吗?”
萧翊风神色微怔,“我......”
“你留给我的,可远远不止这道疤。”姜云笙把热水接好,终于抬眼看他,语气很平静,“即便是好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有多疼。”
她嘴角微挑,秀美的脸上染着凉薄的笑意,让萧翊风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翻旧账,只有面前这个骨子里都透着倔强的女人,而让他心中更加挣扎的是,他无法像从前那样对她冷嘲热讽,甚至火上浇油。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目光在接触到对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色时,心口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沉闷,让他非常不舒服,却又哑口无言。
姜云笙把袖子放下来,将自己的右手掩在长袖下,从萧翊风的身边擦肩而过。
空荡荡的水房里只能听见水滴滴落的身影,萧翊风侧过身子,朝姜云笙的背影喊了一句,“如果我说,我以后都不会了呢?”
姜云笙听若未闻,甚至放快了脚步。
她不会信萧翊风说的任何话,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他只是暂时收敛了自己的爪牙,若是掉以轻心一些,他势必会重新扑上来,将她撕咬得血肉模糊。
因为他的天性注定他不是一个会服软的人。
姜云笙很清楚这一点。
萧翊风站在原地,缓缓抬手捂住有些发疼的右肩。
他的肩骨上也会留下一道疤,就当做是还给姜云笙的,也不行吗?
他都不计较了,她还在记恨什么?
“世子。”林书禾走进水房,目光落到萧翊风的脸上。
她方才看到姜云笙和他一起进了水房,末了姜云笙出来时,脸上蒙着一层阴霾。
二人肯定又闹了不愉快。
“世子,要上课了。”林书禾轻声提醒道,“书禾四处不见你,便想着到这里来找找。”
萧翊风听到她的声音,敛了神色,又恢复那副淡漠的表情,“用你说?我不知道?”
他说的话明显很是不耐,“找我干什么?我能给你上课?”
他愤愤地拂袖而去,林书禾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世子!”林书禾不甘心的喊道,对方却头也不回。
“啪啪啪。”薛佑拍着手心从拐角处走出来,那双时时透着一股狡黠的狐狸眼此时蕴着浓浓的嘲讽,“林小姐又被世子抛下了?哎呀呀,让人看着好生心疼。”
林书禾紧紧绞着秀帕,“你闭嘴!”
薛佑走到她身边,打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