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可爱,不是吗?”萧芷宁走到萧翊风的身边,面上尽显柔色地看着在墙角和繁霜一起挖泥巴的姜云笙,“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笑得这般开心了。”
萧翊风听到庶姐的声音,匆忙敛了自己的笑意,眉宇间染上寒霜,“哪里可爱了?谁家主母会在院子里挖泥?”
萧芷宁轻笑几声,方才萧翊风看过去的眼神里,可不像他现在说的这般。
“翊儿莫不是忘了,笙笙虽然是侯门主母,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啊。”
“十八?”萧翊风有些讶然,“她今年已经十八了?我以为才十六。”
萧芷宁略带怒意地瞪了他一眼,“你啊,多花一点心思放在笙笙的身上,别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教人为你担心。”
“我知道的姐。”萧翊风性子狂傲,除了萧铮,他也就只会听萧芷宁的,即便是柳氏,他不爽了都会反驳几句。
一是因为萧铮向来对他管教严厉,一家之主的话,不得不听,二来萧芷宁温柔,待他极好,对他无限纵容,他尚且亲近一些。
柳氏比较啰嗦,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些话,时日久了,他也就听腻了。
“对了,你跟我过来。”萧芷宁转身往厢房走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萧翊风颔首,多看了姜云笙几眼,便匆匆跟上去。
厢房内,萧芷宁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递给萧翊风。
“姐做的?”萧翊风接过来,凑在鼻间闻了几分,“好香,是我喜欢的味道。”
萧芷宁摇摇头,“你且细细看看?”
萧翊风端详着荷包上绣的图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绛紫色的上好面料上,绣着两只戏水鸳鸯,这断然不可能是萧芷宁会绣的。
一时之间,他想不到会是谁。
“是秀娘托我留给你的。”萧芷宁走到一旁坐下,“这个月是你的生辰,原本她是想把这个荷包送给你,只可惜......”
她长叹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翊风捏着那个荷包,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一个死人,给他留这个有什么意义。
若不是她自己做出那些事,她还能继续在侯府安然无恙,衣食无忧。
可她偏要去争不属于她的东西,丢了性命,是她自己活该。
萧芷宁侧目看向萧翊风,沉吟片刻轻声道:“秀娘的尸体还挂在城墙上,我实在是于心不忍看她死后还要受此折磨,便寻人找了个地方把她安葬了,翊儿可会怪姐姐擅自主张?”
“不会。”萧翊风走上前给她捏肩,“长姐宅心仁厚,既然人都死了,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埋了也好,让她有个好归宿。”
“翊儿。”萧芷宁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这次多亏了笙笙,若不是她,挂在城墙上的会是谁,我不敢想。”
“都过去了姐。”萧翊风安抚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日后我会多留个心眼,经常回府上陪你。”
萧芷宁这才放下心来。
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萧翊风独自走出偏房。
“来人。”他面色沉重,叫来家仆,将手中的荷包随手扔到一边,“把这个脏东西烧了,别留在府上,让侯府沾了晦气。”
家仆毕恭毕敬的从地上捡起来,双手捧着小跑离开。
萧翊风嫌恶地拍拍手。
他根本不稀罕这些莫须有的情意,更别说是一个对他长姐下手的恶妇。
侯府另一处。
姜云笙逛遍了整个侯府才寻到一处合适的地方,便是在正房外的小院子。
那处光照最好,唯一让她介怀的是,正房是她和萧翊风的婚房。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去过了,若不是考虑到在这里种下桃树生长得会更好,她根本不想踏足。
“小姐,水来了。”繁霜拎来一桶水,“真要等到开花结果,得多少年啊?”
“不知道。”姜云笙挖了一个坑,把桃核里的种子埋下去,又把泥土盖上,“反正在府上也无聊,种着玩儿呗。”
她一勺接着一勺的把水浇在泥土上,模样认真又严谨。
她现在算是明白师傅种药材的苦心了,她和唐玄知在后院打闹时,她经常会不小心踩到他种下的药苗,为此没少被训斥。
“繁霜,记得我说的话,帮我照看好。”姜云笙交代一句,蹲在一旁洗手,“这是我种的第一棵树,希望它能活下来。”
她甩甩手,正要起身,后腰突然传来一阵痛楚。
“哎哟哎哟。”姜云笙一手扶着腰,一手朝繁霜伸过去,“繁霜,快扶我一把。”
繁霜扶着她到一旁的石桌边上坐下,“小姐,你还好吧?”
“我都忘了腰上的淤青还没好呢。”姜云笙揉着后腰,龇牙咧嘴地说,“你去帮我烧点热水,我沐浴过后擦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