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笛有些羞恼地瞪了灵鹿一眼。
要不是因为刚刚灵鹿自己说话结巴,话没说完,不然她能以为褚昀降为了救自己出事了吗?
在确保看到褚昀降至少没有少胳膊少腿之后,沈绾笛也是放下心来,这才询问灵鹿:“灵鹿,这是哪?”
灵鹿细心解释道:“这里是射御考场旁边的帐篷,说是为了防止考场上有学子受伤特意临时搭建的。”
沈绾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难怪说这帐篷中间还立了个屏风,就是因为考场上有男有女,屏风能够很好地将帐篷内部空间一分为二。这样即使有学子突然同时受伤,也方便双方同时都能得到最快的治疗。
屏风后。
褚昀降面色阴沉地盯着福禄,后者在确定褚昀降已经重新回到床上之后,就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站在一旁。
褚昀降一直没有挪开视线,黑眸沉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后还是福禄先顶不住,他跪在地上,压低声音:“王爷,您就别生气了,奴才这不都是为了您。”
褚昀降自幼习武,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在救下坠马的沈绾笛之后,虽然他身上也多了些大大小小的淤青和被地上的砂石划破了肌肤,但绝对没有严重到完全不能起床的地步。
但福禄刚刚进帐篷时表现得极为夸张,那般担心得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自家王爷再多站立几下恐怕命都要没了。
其实究其根本,是因为福禄将自家王爷和沈小姐吵架之后的日子都暗暗看在眼里,两人现在明显就是互相都不愿意搭理对方的那种。
倘若现在沈小姐因为自家王爷为了救她受重伤而感到愧疚或心疼的话,说不定就愿意主动破冰,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那自家王爷这些天的阴晴不定也能结束。
所以说,像他这样处处为自家主子考虑的奴才,到哪里去找?
福禄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夸赞了自己一番,面上还是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王爷,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褚昀降只看一眼,便知道福禄内心打的那些小九九。
他向来不喜,也不愿向他人示弱。所以就算自己受了伤,他也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方才,沈绾笛确实因为担心自己的伤势所以主动开口说了话。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内心是有一点欣喜的。
所以褚昀降在沉默片刻后,开口冷淡地说道:“汤药。”
汤药?
福禄顺着褚昀降的视线,看向桌上的汤药,这才反应过来。他先是将一碗汤药递给自家王爷,而后端着另外一碗走到屏风边上,朝沈绾笛和灵鹿说道:“沈小姐,这是方才大夫开的药方,小的刚刚在外面已经熬制好了,您让灵鹿过来拿一下吃,趁热服下吧。”
灵鹿接过汤药,帐篷中充斥着中药的苦涩味。
沈绾笛喝着汤药,默默地在心里思考。
虽然看褚昀降站在屏风边上的那模样,像是与平时无异,可刚刚福禄那拽着褚昀降回床上时的焦急的表情又不似作假。
褚昀降的伤到底怎么样了?难道真的很严重吗?
沈绾笛有些放心不下,在咽下一口汤药后又主动开口:“褚昀——”
降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帐篷的门帘又被掀开,这次进来的是一脸阴沉的沈二。
看见已经醒来,正在小口喝药的沈绾笛之后,沈二面部表情立马阴转晴:“小六!”
他快步走到沈绾笛床边,以往见面就揶揄的话也不说了,只心疼地摸了摸沈绾笛的头:“你可把二哥吓死了,别人学子考试在考场上,你这考试考到了病床上,不愧是沈府六小姐。”
“二哥……”沈绾笛糯糯开口,从鬼门关又走一遭回来之后,看到自己的至亲之人难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原本刚想撒个娇,但在听到沈二后半句话后,她的心里只有四个大字。
果!然!如!此!
想让她二哥变得柔情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沈二就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
“哼。”沈绾笛懒得同爱损自己的沈二贫嘴,只问道:“二哥,马匹失控的原因找到了吗?”
一提到这个,沈二就变得有些生气:“找到了,就是不知哪个女学子,没有按照书院规定,在参与射御考试的时候还佩戴了多余的配饰。”
“想必应当是那女郎在考试的过程中配饰掉落了下来,没有被人发现,然后你骑马经过的时候,恰巧马就踩中了那饰品,饰品嵌进马掌中。”
“马感到疼痛,就不受人控制,发狂了。”
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不过这也恰好替她验证了自己心中的另一个猜想。
这次射御考试的马匹受惊事件,只是纯粹因为她运气差,并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就代表宫中蛇蓝信的幕后之人并没有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