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四都这么说,沈绾笛当然是没什么意见。她环绕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褚昀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绾笛皱了皱眉头,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她此番进宫,还未同他说过话来着……
“沈姑娘。”
身后传来一个女声,沈绾笛回头,秦清芷站在她不远处,身边并没有看见她的贴身侍女和秦清菡。
“我有些话想同沈姑娘说,不知沈姑娘方便过来吗?”末了似是害怕沈绾笛有所顾虑,秦清芷补充一句:“我已经让姐姐她们先去宫门马车处等候,此处只有我同沈姑娘二人。”
沈绾笛看着秦清芷那细胳膊细腿,就算这秦姑娘真敢对她动手,那受伤的绝对不会是她。
她只是不明白,为何秦清芷要与她私谈,难道又是关于褚昀降的事情吗?
沈绾笛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半分,只点了点头:“好。”
她两一同来到一座假山之后,周围亦有竹林环绕,是一处绝佳的谈话空间。
沈绾笛和秦清芷对立而站,一个明媚如朝阳,一个清冷如月光。
秦清芷看着面前的女郎,沉默了片刻后主动开口:“沈姑娘,那件月牙色披风……”
听到秦清芷提到披风的事情,沈绾笛就知道大概率是要说到褚昀降的事。但是她并未出口打断,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秦清芷说下去。
“……我前面让小翠去城中的店铺问过了,那件月牙色披风仅此一件,商家说去年是被一位沈府的女郎花大价钱买走的。”
汴梁城中的名门望族都知道沈府的家风,说得好听是节俭,说的不好听就是抠搜。而沈绾笛居然愿意花费那么多的钱财,去买一件华而不实的披风,其中所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披风所得的原因我在宫门之处也说过,是去年在寺庙时凌王……啊,不,是褚昀降转赠的。当时并不知道此披风是沈姑娘你送给他的,所以……”
剩下的话秦清芷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视若珍宝的披风,上面承载的是另一个姑娘对自己心上人赤裸裸的心意,但是却被那人收下之后又转手扔掉,是何等讽刺和羞辱。
所以她在得知了月牙色披风确实是沈绾笛去年所买之后,便直接脱下来让自家丫鬟拿走。
用一个女郎曾经炽热的爱意来作为伤害她的工具,这是秦清芷不愿,也不会去做的事情。
褚昀降……
沈绾笛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现在提起这个人,她内心冷漠得如同一块石头。在重生的这段时日中,她早就看清了前世对褚昀降那些如同泡沫般虚假又虚无缥缈的喜欢,不过都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之上罢了。
现在的褚昀降于她来说,是仇人,是她死了也要拉下地府的憎恶之人。
“沈姑娘,很抱歉。”
秦清芷道歉的话语唤回沈绾笛的思绪,她连忙扶起面前朝她微微福身、表示歉意的女郎,开口说道:“秦姑娘不必如此,那不过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
披风是无辜的,面前这个女郎也是无辜的,当初花大价钱买下披风的她也是无辜的,有罪的从来都不是她们。
想着沈四还在外面等着自己,沈绾笛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道:“那件月牙色披风虽然不怎么实用,但确实很好看,不然也不会值那么多钱。披风颜色也很衬秦姑娘你,既然披风在你那,你也不用想太多,就当不过是一件好看的披风罢了。”
沈绾笛话中的毫无留恋和潇洒的语气让秦清芷微微一愣。
原来,沈绾笛是真的不再在意这件披风,而并非她所想的强颜欢笑或故作坚强。
看到沈绾笛的身影已经快要走出竹林,秦清芷想到方才众人离席之前看到的场景,轻咬下唇,叫住了沈绾笛:“沈姑娘,留步。”
沈绾笛回头:“怎么了?”
沈绾笛以为秦清芷还要提披风的事情,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后者突然开口:“沈姑娘同令姐还未离开,是为了等王家的小姑娘吗?”
听到秦清芷提到王子雪,沈绾笛眼睛一眯,神色也变得有些探究:“秦姑娘此话怎么讲?”
秦清芷像是没看到沈绾笛神情的变化,只是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方才在离席的时候,我看到王姑娘被一个女郎叫走,那女郎看着像是……”
秦清芷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沈绾笛,意有所指地说道:“像是凌侧王妃的妹妹,之前寄住在沈府上的女郎,沈姑娘你的表妹,许画扇。”
秦清芷之前在宴会上就观察过,沈家两姐妹对那所谓的表妹一点也不关心,尤其是参观完锦丽宫之后,就连一向看着温文尔雅的沈四,对许画扇都多次冷脸。
由此可见,沈府两姐妹同许画扇应该是关系不好,甚至说极差。
果然,听到秦清芷说王子雪被许画扇叫